要是搁以往，这种节目根本没什麽人看，但这次大家有着高度的热情，早早就进入了直播间守着，弹幕飞快更新，几乎刷出残影。

“来了来，快看，M国数学家诺伯特·维纳先生。”有人眼睛尖，一眼就认出来了，端起摄影机，“先生，看这里！”

“后面的是D国着名数学家康纳德·阿登纳先生，快拍个特写，旁边那个男孩儿好像是他的弟子西蒙。”

“高丽的金恩圣也来了。”

“还有扶桑的水野遥先生，快拍！”

无数的镁光灯闪烁，亮得刺眼，到场的数学家都有点意外，这不像是什麽严肃的研讨会，反而像是什麽走红毯环节的电影节了。

不过大部分人现在都没有心思在意这些，脚步匆匆地进入会场了。

直播间里，华国网友疯狂刷屏。

—【我靠！好多大佬。】

—【我的天，我竟然看到了活的维纳先生！说句不敬的话，我一直以为教科书上的名人都去世了……，原来他还在啊？】

—【我也以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D国那个数学家旁边的少年是谁？！我的秘书呢？三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也太好看了吧！活脱脱的吸血鬼男主，还有这个气质，太完美了！】

—【D国五十年一遇的天才少年，西蒙，不谢。】

—【等等，那个金恩圣怎麽来了？！谁让他来的？】

—【害怕，他那一看就没安好心，谁知道来这会做些什麽？】

—【他怎麽了？求科普！】

—【那个不要脸的说《九章算术》是他们国家的，我可去他大爷的！】

—【？？？？真的吗？偷国人的无耻程度真的刷新我的认知。】

—【前段时间，偷国人还想把我们的春节拿去申遗，结果联合国忍无可忍，警告他们再这样乱搞就取消他们的申遗资格。】

—【笑死，不过，干得漂亮！】

—【不是，我怎麽一直没看到妹妹啊？人好像都进去完了。】

—【！对啊！妹妹怎麽没出现？】

—【应该是在里面吧，毕竟我们是主办方，再说了，外面这些记者我看都要疯了，妹妹要是从外面进被吓到怎麽办？】

—【那倒也是。】

除了网友，进场的各国专家教授们入座后，也在寻找云苏的身影。

“西蒙，你看到了她了吗？”康纳德问全场唯一跟云苏有过交际的弟子。

西蒙早就环视了一圈，神色複杂，“没有。”

康纳德看他一眼，明白他在想些什麽，从IMO回来，小弟子就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身上自傲的情绪也一扫而光，变得斗志满满。

他知道，是那个叫云苏的女孩儿刺激了西蒙，他想证明自己，不会比她差，直到前几日，黎曼猜想被证明的消息横空出世，西蒙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失去活力。

康纳德知道，西蒙是觉得自己再怎麽努力，可能都追赶不上她的步伐了。

“西蒙，看看这个会场。”康纳德温声道，“全场，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各国的佼佼者，你觉得，你是凭什麽来到这里的？”

西蒙抿唇不语。

康纳德内心叹气，一直无往不利的少年骤然明白这世上还有那个女孩儿那样的存在，巨大的落差感会将他淹没，但他想西蒙学会自救，而不是任由自己沉没在水里。

“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吗？”康纳德摇摇头，“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你自己，为什麽来到这里的是你，而不是别人，是因为你自己有资格、配得上来到这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孩子。”

西蒙看着自己濡慕的老师，“可是……”

“如果你永远看着前面的高山，那麽就会越来越忽视自己走了多远的路，这些路，不是无意义的，它的每一步都是你的成长，想要超越别人，有进取心是好事，但永远都会有别人，你会一直难以满足的。”

“我不希望我的学生是个忽视自己的人，我只希望，你能明天做得比今天更好，但是如果没做到也没关系，因为还有后天，你要超越的，只有你自己，明白吗？”

康纳德一番话语重心长，拳拳爱徒之心一览无余，他实在不希望看到西蒙就此一蹶不振。

西蒙看着一脸关切地盯着自己的老师，轻声道：“我明白。”

他不是不明白老师的意思，只是……一时心里难以拧过去罢了。

师生俩正说着，康来已经走上了台，大会堂里瞬间寂静无声，他微笑着向大家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