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陆低眉思索着。

门响了。

有人推门进来。

闻人陆擡头对上来人的目光。

一个外表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只手端了一杯水，另一只手里也不知道攥了什麽。她的目光纯净懵懂，见闻人陆醒了，眼中绽出惊喜。

小女孩兴沖沖朝门外喊道：“哥哥，你快来！她醒了！”

“你还好吗？你感觉怎麽样？”女孩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闻人陆身边。

女孩方才说的她都能听懂。闻人陆松了口气，事情没有变坏。

她不着痕迹地扫一眼桌边，用纸包着，那似乎是药。

闻人陆收回目光，正要回答。她惊骇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对上女孩的目光，闻人陆用手指指嗓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办法说话。

“你嗓子受损，这段时间没办法说话了。”一道清淩淩的声音插进来。

闻人陆循音往去，青年抱臂倚在门口。

这是那时主导的那个男人。闻人陆认出来了。

“先把药吃了。”男人示意她看桌上，“我们有话要问你。”

“我叫何洵，她是我的妹妹，何杪。”何洵递给闻人陆纸和笔。

“你好！”何杪很欢快。

【我叫陆云】

闻人陆一边写着，一边看何洵的神色。见他神色无异，闻人陆知道她和他们使用的文字是一样的。她放心了。

“你为什麽会浑身是血，倒在路边？还穿着奇怪的衣服？”

闻人陆沉默了。她并未在两人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想来两人是凡人。

闻人陆不準备暴露自己修士的身份，但她不想欺骗自己的恩人。

【抱歉，我无法回答】

【不会带来危险】

何洵看见这句话，眉头一挑。这倒可能是真话。他后来打听了，没听说最近有人出逃。更何况她在这一躺已经过去了三天，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等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就得走。”

……

【好】

【多谢你们】

“谢何杪吧，她把你捡回来的。”何洵话音未落就走了。

闻人陆沖乖乖坐着的何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欢迎你，陆陆！”

第 3 章

五天过去。

她可以下床走动了。闻人陆渐渐熟悉这里，但她得出一个十分不利的结论。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另一个世界。

闻人陆听小师叔说过，天外是更广阔的天地——空海，孕育着无数小世界。所谓飞升，便是挣脱桎梏，前往更强大的新世界。如同海洋，空海并不平静，它泛起的涟漪，掀起的巨浪，都会影响世界之间的链接。在这种时候总有倒霉的人会卷入其中，被迫到达异世界。

……

倒霉透顶——闻人陆。

事到如今，闻人陆心里反而安定下来。五天相处，她已经摸清了住所和兄妹行程。

两间卧室，闻人陆和何杪睡一块儿。

厅堂不大，放了长长的凳子，闻人陆没醒的时候何洵就睡这儿，何杪睡他房间里。这个凳子叫沙发，正对面是一个黑箱子。依闻人陆看，这个叫电视的黑箱子和那个叫终端的奇怪器具都和留念镜有共通之处。只是电视不能沟通，似乎只能播放录影。终端固定在手上，闻人陆很感兴趣，但何杪也不太懂，只和闻人陆说可以看录影，可以用来联系，还可以买东西。

闻人陆从何杪旁敲侧问知道了很多常识。只是何杪似乎灵智受损，观其言语，天真懵懂，像是个小傻子。

至于行程，约莫早上七点，兄妹俩会一块儿出门。中午十一点何杪会带着午饭回家。下午三点何杪出门。晚上六点兄妹俩会带着晚饭回家。

趁着何杪还没有回来。闻人陆尝试运转术法。一刻钟过去。闻人陆拧拧眉睁开眼睛。高级术法不能运转，初级术法能用，但没太大杀伤力，全是一些便宜术法，用来改善生活的。除了点金术可以用来报恩，其他的对她当前处境没太大用处。

这一通折腾下来，闻人陆本就不足的灵气告罄了。

闻人陆在脑海里翻来翻去，勉强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闭口禅。不开口时便可沟通此方天地法则，积累灵气。时间越长，灵气愈盛。她现在口不能言，就算能说话，也是越说越容易出错，还不如闭嘴。闭口禅对此时的闻人陆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也不知剑能不能用……

青霜剑被她收进灵府，已是几日没有见面了。闻人陆翻手正欲取剑，却是一顿，看向门口。

何洵正推门进来。

闻人陆仰头朝他笑笑。

何洵不自在地点点头，“陆云，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