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她们的选择。

……………

太傅府内，

白绸高高挂在门檐，随风而动，丫鬟小厮们皆是一身白衣，面上一片死寂。

“老夫人，节哀。”

正堂内，虞娇放下手中茶盏，温声安抚着已经双髻发白的太傅夫人。

“老妇知道，多谢夫人关怀。”

“夫人去看看海棠吧，她也是个命苦的女子，是我儿对不起她，竟让她一成婚便守寡，若不是她与孙儿命大，院中竟有相生相克的花粉，恐怕我段府会彻底断子绝孙。”

她的话苦涩又痛苦，看着她眼尾的红意与越发斑白的双髻，虞娇摩挲着盏面，温顺应了声。

离开前，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正堂内，已然生了老态的妇人双眸怔怔，不知看往何方。

她敛下眸，掀开门惟走了出去。

“姑娘”

等在廊檐下的小竹见她出来忙不叠上前。

“走吧，我们去见海棠。”

她摸了摸她微冰的小脸，把手中的汤婆子给了她，“捂着吧。”

“好”小竹笑嘻嘻的接过放在手中，顿时一股暖意袭了上来，她舒服的不由轻舒口气，霎时白色的烟雾从樱桃小口中缓缓飘起。

虞娇看着她眼中多了一丝笑意，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海棠的院内而去。

身后，廊檐下的丫鬟们眼中都不由有一丝羡慕。

她们羡慕小竹的单纯天真，羡慕她身为丫鬟却依旧有人疼宠，羡慕她的灵动娇俏。

羡慕无论是侯夫人还是棠夫人都格外疼宠她，似乎不愿让她染上一丝俗世的纷乱。

第88章 风情万种江南花魁vs女主那古板威严的大伯88

浮香院，

小竹看着苍白着一张脸的女子，连忙把怀中的油纸包拿了出来。

“你看海棠，这是我和姑娘特意去万食坊为你买的花糕，喜不喜欢，香不香？”

她跟献出宝贝一般的把糕点捧到她身前，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海棠看了眼糕点，眼中多了一丝暖意，原来她们都记得。

她的唇角有了笑意，她看了身旁女子一眼，又摸了摸小竹的脸，“喜欢，很香，谢谢你啊小竹。”

“谢什麽呀？你不舒服给你买喜欢的糕点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她捏起一块糕点放到她口中，又捏起一块放到虞娇口中。

口中甜腻的香味令两人一怔，随后相视一笑，同时捏起一块喂去她口中。

小竹也笑嘻嘻的张开小嘴吃了进去。

几人在屋内嬉笑着，可其实就是小竹在说，两人静静的听着。

虞娇看了眼身侧神色有些微暗的海棠，眸色微动，旋即寻了个理由把小竹暂时打发了出去。

“嘎吱”

沉重的木门被关上，屋内只余她们二人。

“海棠，你怎麽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声，海棠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心寒罢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静静看着天空落下的雪花，略带苦涩道，“娇娘，你知道吗？我宁愿圣上处死她，也不愿一个女子遭受这般奇耻大辱。”

“她做错了，可以罚，可以死，甚至可以淩迟，可不该是这种境况，游街，游街，呵。”

她轻嗤一声，擡起手伸出窗外，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在掌心，仿佛把她拉回到了江南。

在江南游街的女子也许是良家女子，也许是青楼妓女，她们每个人有坏有好，有无奈有痛苦。

可不管如何，每一个游街的女子之凄惨根本不是常人可想的。

她们衣衫单薄，甚至有的不着寸缕，她们要忍受每一个男子的侮辱，甚至手脚的不干净。

甚至有的女子游完街回来时早就不成人形了。

而裴时鸢是高门贵女，她做错事可以杀了她，哪怕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肉也可以，可不该是这种情况。

以一个侮辱女子成为上位者的取悦工具。

就连她这个在府内修养之人都知道，陛下根本就是迁怒而已，他不过是把皇子死亡的怒火发洩到了裴时鸢身上。

七日游街，七日啊！

她的脑海中总是不由浮现出往日那些女子的空洞与男子淫邪的笑容。

她的身子不由的颤抖。

“娇娘，我真的好恨他们。”

她恨那些上位者，那些以女子取乐的男人。

虞娇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嗓音飘渺温柔，“海棠，总有一天，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

“可我们要等到哪一日呢？”

她低下头，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神色恍惚苦涩，“你知道吗？我现在非常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

“因为那样我便不用担心他将来会被那些肮髒的人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