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子开始不停的发颤，他却依旧强忍着不哀求于眼前之人。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麽哀求，谢灵也不会放过他。

刀光剑影，不过一瞬，程朝双手双脚俱断，就连舌头也被割了下来，他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啊……”，这一次是透彻心底的痛苦哀嚎，可渐渐的声音慢慢变得不对，只能发出嘶吼声，还不是很清晰。

如今的程朝，只剩下一双完好的眼睛，因为谢灵要他亲眼看着程允宁的落魄死亡，杀人诛心，她懂。

“杨嬷嬷，把他关入主院，每日只以一食而喂。”

“是”

即使程朝此时的模样格外吓人，可在场的几人却都不在意，面容之恐怖比不过人心之可怕。

谢沉和谢灵迎着日光走出了罪恶喧嚣的书房。

……………

清冷的游廊内，谢灵向着那尘封六年的院子走去。

“阿姐确定要那麽做吗？”谢沉看着她神色有些複杂，他不想让她冒险。

“阿弟，那是他欠我的，他该还给我了”，清冷的夫人推开门，看着里面破败的一切，霎时曾经的回忆突然又都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她的小宜，她可怜的女儿啊，阿娘来给你报仇了。

“可是阿姐，即使圣上还爱你，但多年的帝王生活已经让他疑心非常重”，谢沉眉心皱在一起。

“若一个不小心，被他发现了端倪，恐怕……”

“可是，我不愿再等了”，谢灵打断了他，眸色极冷：“我要立刻把国公府拉下马，让他们都去地狱陪我的小宜。”

“我要所有欺负我谢家的人，统统下地狱。”

女人眸色癫狂毒辣若是他人看见只觉得害怕可怖，可谢沉只觉得心疼。

他心疼他的阿姐。

一件又一件的变故，让他昔日温柔清冷的阿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那些人的错。

“好，我们一起拉他们下地狱。”

谢沉眼神坚定，带着至死不移的信念。

*

近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堂堂正五品光禄寺少卿竟在自家小舅子成婚第二日被人发现做成了人彘，听说独独一双眼睛是好的。

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等残忍血腥之事，圣上大怒，下令京兆尹三天之内查清此事，不然全部赏皇棍。

可这等没有头绪之事如何去查，两日过去了，京兆尹还是没有查到一点线索，正当他头疼之时，却意外被圣上召了过去。

“参见圣上”，京兆尹头伏点地，恭敬跪下。

“可知朕召你来是为何事”，高高在上的帝王挑起冷眸睨着他，只把京兆尹看的冷汗直流！

“知，圣上”，担心的还是来了，他就知道圣上是问这个，完了，完了，他可什麽东西都没有查到。

“找到兇手了吗？”

“臣无能，圣上”，京兆尹头伏的低低的，根本不敢擡起。

“你是无能”，圣上声音沉厚，眼眸一压：“不过，三日之期将到，你想如何？”

言辞种种皆有威胁之意，京兆尹真的觉得他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臣…臣…”京兆尹有些结巴，随后猛地把头重重磕在地：“望圣上再给我三日时间，臣一定找到兇手。”

御书房内一片静谧，空气中的压抑感让地上已经快不惑之年的京兆尹吓得整个人被冷汗浸透了。

倏然上面传来了声音，

“朕能等，可百姓不能等，这京城的衆多官员也不能等，”

“朕需要一个兇手，明白吗？”

这话初听有些奇怪，可细细琢磨便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京兆尹能在京城混上这麽多年，那聪明劲还是一点就通的。

他知道圣上在让他找替死鬼。

“明白，圣上”，他激动的回道，不过就是替死鬼吗，牢狱里多得是死囚，随便挑一个就可以，反正犯的都是死罪。

“那就退下吧。”

“诺，”

京兆尹躬身退了出去，一点都没有察觉上首帝王的屏风后站着一个美人。

一个风韵犹存清冷夫人。

谢灵从精美的屏风后缓缓走出，高高在上的帝王深深凝视着她。

岁月似乎格外的优待她，他的阿灵还是如当初一般美丽动人，只是多了一丝韵味，那是未成婚的女子永远也无法拥有的风韵妩媚。

而他即使保养的再好，也已生了华发，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清朗少年。

“阿灵”

帝王喊着她年少时的名字，可谢灵却并没有给出什麽反应，只是恭恭敬敬的走到下首跪下：“谢灵叩谢圣上庇护。”

“阿灵，你一定要对朕这麽冷淡吗？”

“臣妇没有”，谢灵眉眼清冷，一袭青黛色笼烟纱裙更是让她的美发挥到了极致，也让那帝王想起了年少时两人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