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的，真的！我已经断过两回了，一点都不疼，加百列，我是神，是感受不到疼痛的。”米迦勒一遍遍地劝她，“不用在意我的，加百列。”

苏烟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米迦勒金眸闪了闪，浅淡的金色忽然染上奇怪的异样，苏烟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去，意识也跟着涣散朦胧。

“动手，加百列。”

他轻声引诱她。

“不用犹豫，我亲爱的加百列，取出我的肋骨，不要犹豫。”

苏烟不受控制地伸出手。

“不。”

九尾妖狐的血液让她快速地脱离了控制。

“米迦勒，不要这样，我做不到。如果今天要牺牲的人是我，我让你动手，你舍得吗？如果我告诉你牺牲我可以救人类，你愿意吗？”

米迦勒也没有想到苏烟竟然能摆脱自已的神力控制。

听了苏烟的话，他安静下来。

他是光明神，即便曾经被人类背叛，也只是疑惑和不解，不曾对人类失望过，也不曾后悔帮助他们。

但这一刻，他突然升起很强烈的私心。

善良仁爱的神明，不该有的自信。

“我不愿意。”

纤长的眼睫垂下，米迦勒轻声地回答苏烟的问题。

“我也是这样的啊，米迦勒，我喜欢你，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说我自私，说我什麽都好，但我不想你受苦受累，不想你为了他们而牺牲自已。”

苏烟伸出手，将米迦勒揽入怀中。

“我们放弃这个念头，再想其他的办法，好不好？”

米迦勒迟迟没有应下。

苏烟知道，他不会轻易地放弃，他是心甘情愿地想要为整个世界，付出自已的性命的。

“我...这是什麽？”

米迦勒忽然和苏烟对视，眼神直勾勾地透过她的双眸看向她的识海，小粉团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急得不行：“宿主，你快，路西法他，他要代替米迦勒完成那个献祭仪式。”

第509章 ：神明的宠爱（完）

待苏烟和米迦勒赶到的时候，献祭仪式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灰蒙蒙的天空染上嗜血的红，照耀在巨大的黑色羽翼上，路西法紧闭双眼，心髒处插着那根苏烟熟悉的尖刺。

米迦勒说，那是弑神刺。

由神明的肋骨制成。

尖刺尽数没入，鲜血从伤口处不停地流下。

“路西法！”苏烟瞳孔放大，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远远的，路西法缓缓地睁开双眸，笑容一如既往的桀骜不羁。

“宝贝。”

他降落至苏烟面前，即使受了伤帅气也不减分毫，举止如常让苏烟差点以为他胸口处的尖刺是自已的错觉。

“路西法，你为什麽要这麽做？”米迦勒伸出手，想将那根尖刺拔出，被路西法敏捷地闪躲开。

他看向运行流转的阵法，清楚地感应到路西法身上的神力在不断地流逝。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再过一会...”

“我知道。”路西法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米迦勒皱紧眉头，音调升高：“知道你还做？你不要命了？”

“是啊。”路西法勾唇笑了笑，“我不要命了啊。我的傻哥哥，你有什麽资格指责我？当初你要献祭自已我阻拦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发了疯一样的不要命了吗？”

“那不一样，我是光明神，人类是我创造的，我该为他们负责。可你，你不是最厌恶人类了吗？你明明那麽想毁灭他们，为什麽到头来却...”米迦勒的金眸涌动着无法理解的暗光，“路西法，这到底是为什麽？”

“哪有这麽多为什麽？我乐意呗。”路西法朝他翻了个白眼，擡手揽上苏烟的肩，定定地偏头注视她的双眸，“宝贝，你会永远记住我的，对吧？”

苏烟彷徨若失地看着他心髒上的伤口。

“别担心，一点小伤，我是神，神是不会感到疼痛的。”路西法语气轻松，明明受伤的是他，反过来却安慰起了别人。

他重複着问她：“别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所以，不要忘了我，要永远记得我，好吗？”

苏烟长呼出一口气，声音哽咽：“不会忘了你，路西法，我怎麽可能会忘记你啊...”

路西法满足地笑了。

“那就好，我们说定了。”他低下头，深情而眷恋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浓郁的血腥味涌入苏烟的鼻间，她忍不住说：“路西法，我们停下，现在停下还来得及的。”

“来不及了，献祭已经开始了，而且,”路西法依依不舍地捏了捏苏烟的脸，眉心一拧，掩下心髒破裂的疼痛感，“我不想停下，我想要宝贝，即便回到了自已的世界，也要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