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雨很肯定地点头，「肿瘤压迫到了血管的话，你有可能会瘫痪在床，四肢无力水肿。反正会出现许许多多您意想不到的情况，这可不是耸人听闻，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娘！您得赶紧抓紧时间呀，您这肚子这麽大，再拖下去，怕是神仙也没办法了。」

夏雨的话真的不是故意吓唬人，而是觉得大娘年纪不大，只要把肿瘤摘除，应该不会有什麽事。

要是一直不摘除的话，那有可能会撑破肚皮，出现并发症，器官衰竭死亡。

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柳大娘望着姜立中，徵求他的意见。

「姜老大夫！您觉得我该去医院吗？」

「该去。」姜立中赞同夏雨的观点，「有些病症，还是需要西医的，像摘除肿瘤这种手术，我们就做不了。半年前不就让您去了吗？为什麽一直到现在都还没下定决心？」

听了姜立中的话，柳大娘哭丧着脸：「我这不是害怕吗？万一我手术失败怎麽办？死在医院里怎麽办？」

「大娘！您想多了。」夏雨安慰柳大娘，「京都医院做这种手术基本上没什麽风险，您不用担心。医生只是开刀把您肚子里的肿瘤切除，只要不是恶性的，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您要相信医生的技术，一个医院，如果手术总是失败，谁还敢上那儿去看病？再说了，医生他哪怕不为病人想，也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手术失败是会影响他的声誉的。任何行业，都是要做成功了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失败了还能让人信服吗？」

瞧着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可那张小嘴吧啦吧啦一说，又把柳大娘心里的那点顾虑给打消了。她原想着进了医院就像是生猪进了屠宰场，医生好比是屠夫，把人肚子划拉开，死活不管，全凭运气。

可听小姑娘这麽一说，想想也是哈，一个医生要是做一台手术就失败一台，那可不就是丢了他们自己的脸？

为了不丢脸，那他们对待自己就得认真仔细，马虎不得。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手术还真得去做，可不想自己日后像小姑娘嘴里说的那样。

她不要成为一个废人，也不要成为一个疯子，瘫子。

「行！大娘回去就上医院，马上手术。」柳大娘下了决心，转身就出了药堂，「我得回去準备準备。」

看着她的背影，姜立中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这柳大娘的脾气一向固执，她第一次找自己看病，他就察觉出了不对，让她去大医院检查检查。

毕竟大医院里的设备比人的眼睛更先进，可这大娘根本就不听，拖了三个月又来找他。这回他确定了，还是劝她去医院，她什麽都没说就走了。

直到今天来看他，本来他还以为柳大娘还是不肯去医院呢？没想到被夏雨这小姑娘一番话给说动了，答应去医院了。

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不为自己的名利，也得为柳大娘的性命尽自己的一分力量。

快十一点的时候来了一位女病人，看样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瞧着药堂里没什麽人，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坐在夏雨的对面，低着头，小小声地问。

「我结婚两年了，一直要不上孩子，能给看看吗？」

「能。」

夏雨笑容满面地答应，姜立中一怔，没有说什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先给你把个脉。」夏雨朝那女病人伸出手，搭上她的脉门，之后换了一只手，完了又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姐！你这经期是不是一年只来四五次？每次量少还黑乎乎的不红？」

女病人和姜立中都被震惊了，全都不解地看着夏雨。

「你怎麽知道的？哎呀！小大夫年纪不大，怎麽那麽厉害？难怪人家指点我来这里找遇善堂的大夫看看。进门我还担心小大夫不会看呢？」女病人虽然胆子小，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听的出来她对夏雨的话很赞同，「没想到小大夫真人不露相，医术不凡，你瞧我这样的还有机会要上孩子吗？」

姜立中：「……」这孩子年纪是不大，判断能力真的不在自己之下。

把一次脉能说出病人百分之五十症状的已经是高手了，看着女病人那激动的表情，小姑娘起码说中了百分之八十，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她把脉的手法的确是姜家的，只是不知道开出来的药方会不会有姜家用药的痕迹在里面。如果有，那他就收定了这个徒弟了。

管他什麽梦里不梦里，荒唐不荒唐，这个徒弟他收下了，往后姜家有她辅佐，儿子再不成器，医术也有人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