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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今晚睡沙发(女尊)(61)

作者:沈忘山 阅读记录


人家一番好心,为自己备上餐饭,总不好嫌弃她人厨房破烂,多伤和气,所以江徽司决意将这顿吃完。

可是她却不解,大夫不是女子吗,不是说这里的女子不做饭吗,她为何亲自下厨?

大夫舀了一瓢雨水,将双手洗净,“您这麽尊贵的身份,怎麽能跟着我这个老婆子在柴房里头,去外头坐着歇息吧,老身很快就好。”

“本王不讲究繁文缛节,您为何亲自做饭呢?女子应远庖厨。”江徽司道出了先前她张罗做饭时,君怀伤对她说过的话。

“哦,这个啊,我家那口子不成器的,嫁过来没多久就撒手人寰,连个一女半儿都没留下,就剩我孤苦伶仃一人,不自己动手做饭,只能饿死了。”

大夫熟练地淘洗了糙米,拿起一旁的陶碗,将里头的水往外倒,“这陶碗是他留给我的,已经用了几十年,都磨得不成样了,但我一直留着,就是舍不得丢。”

不知道为什麽,江徽司从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哀伤,她并非擅长琢磨感情之事,但就是觉得老妇人很爱她的夫郎。

她纳闷地问道:“那为何不再娶几房呢?”

就算生活在现代,老伴先走了一步,剩下的那个也大多会再找一位伴侣,更不必说在这女子可有三夫四侍的古代了。

大夫停下手中的动作,笑了笑,说道:“殿下此言,可真是让老身倍感羞愧,我那口子生前就说过,一个女子,迎娶过多的夫郎,便会分散了妻夫间的情谊,倘若有幸遇到了真心相爱之人,怕是要辜负了他。”

当老妇人提起此事时,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显然对已故夫郎的点点滴滴都记忆犹新,深深的思念,表露无遗。

江徽司愣住了,心里不禁感叹,没想到古代的男子还挺有见识的,如此看来,老妇人的夫郎,生前一定是个有远见的人。

想来,老妇人的思绪观念,应当也不会差得太远,她出言相询:“不知您对于三夫四侍这等传统,有何看法?”

“老身岂敢有异议。”大夫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低声回答道,“只是老身认为,倘若并非真心相爱,那就不能再娶,以免负了先夫的一片深情。”

忆昔日,她的夫郎在世,与她相知相守,不离不弃,共将医馆打理得有条不紊。

“婚姻大事,绝非儿戏,需得彼此倾心相与,方能白头偕老,一时沖动,随意结合,只会给彼此带来愁苦伤悲。”

“如今老身已是年老体衰,就不想再拖累别人了,只要能过一天是一天,便也知足了。”

江徽司轻轻颔首,此等情谊,深厚无比,那是无法言喻的羁绊。

时光流转,岁月沉澱,方成此情。

“殿下,尊夫郎若真有一日不在人世,您会再娶夫纳侍吗?”大夫情绪激动,她知潇王殿下是一位深爱夫郎的人,因而嘴上未加思索,便脱口问出了这个敏感的问题。

江徽司被大夫突如其来的问话惊了一跳,她与君怀伤之间,何来相爱一说。

只不过觉得君怀伤生得俊朗,才智过人,武功高强,身世凄惨,惹人怜爱罢了。

如此说来,君怀伤的长处似乎着实不少,这也难怪,他本就是一位出衆的将军。

然而大夫所言的倾心相与、白头偕老,对她来说,着实太过遥远,她还未能切身体会那份深厚的爱意。

她对他的好感,能堪比什麽生死离别的深情厚意,再不再娶的海誓山盟?

她薄唇轻啓又闭合,似有话要说,又陷入了沉默。

这个问题,江徽司无法作答。

大夫回过神来,哪有咒别人夫郎殒命的道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告罪:“老身一时糊涂,失言了,还请殿下恕罪。”

“尊夫郎定会长命百岁,您是金枝玉叶,与我这等乡村野妇,自然是云泥之别。”

江徽司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不过是话赶话,偶然聊到了这个话题而已。

“殿下,您今日用这个碗盛饭吧,不必客气,我这里还有其他的碗。”大夫为表歉意,将手中破旧的陶碗递给了她。

江徽司神色漠然地接过那个掉了漆的破碗。

碗上还有几道裂缝,不是,谁同你客气了,她压根儿就不想用这碗,难道不能换个别的碗吗?

029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没有洁癖的,直到她遇到了这个破碗。

她甚至觉得,这碗上似乎还残留着道不明的怪味,再思及大夫先前所云,她的夫郎过世多年,这碗……

莫不是成了“故人遗物”?

江徽司捧着碗,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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