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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谭枝(177)

作者:溪月眠 阅读记录


扔了手中帕子,谢谭幽唤道:“黑云。”

“奴婢在。”黑云应声。

“将人扔进秦国公府邸。”谢谭幽瞧了瞧这满天的沉沉之色, 又道:“快要下雨, 早去早回。”

“是。”

秦怀安想伸手去抓谢谭幽,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可他现下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黑云将他拖起装进了麻袋。

巷子内,血腥味仍旧浓重,谢谭幽没有久留,带着银杏出了巷子往燕王府去。

“大小姐。”路上,银杏出声询问谢谭幽:“您是如何知晓的?”

刚刚听谢谭幽与秦怀安说秦氏和他父亲时……她惊的瞪大眼,实在不敢相信,又好奇谢谭幽是如何知晓的,这般隐秘,这世上知道的怕就他们三人。

“知晓什麽?”谢谭幽故意反问。

见银杏被噎住的样子,又轻轻扯了扯唇,眸中却是满满的厌恶:“很久之前就怀疑了,今日见到秦怀安便顺口一说,看他那样子才确定了,秦氏与他的关系。”

谢谭幽并没有说实话。

準确来说,她其实是在前世梦境中看到的。

那一年,云啓登基,她被封元妃,而谢音柔为后,后宫女子数不胜数,可她几乎是所有女人的针对对象,不知道为什麽,好像所有人都讨厌她。

最开始,只有云啓待她好,护着她,然后告诉她,再等等,等朝堂安定,他便废了谢音柔立她为后,她没有说话,那个时候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情感,她其实不想要后位的,更不想做后妃。

她其实是想出宫了,想骑马,想大笑,想喝酒。

她想做谢谭幽,可她是元妃。

后来,云啓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怎麽传到谢音柔耳中的,在请安之时屡屡刁难她,甚至当衆给她难堪,她试图过反击,可是没用,那个时候谢靖是朝中权利最大的文臣,而那个时候两人因温栖之死闹僵,甚至到了断亲的地步,他也是对外说只有谢音柔一个女儿。

温凛又在外征战,更是没人帮她。

为避免这些刁难,她一连称病好几日,直到t有一日,实在避无可避,在去景仁宫的路上,她遇见了秦氏和秦国公府的大公子秦澜,二人就在假山之后,还是青天白日,行茍且之事。

言语之间,有谈到近日正在与礼部尚书嫡女定亲的秦怀安和谢音柔,当时心下震惊又是恶心这二人,不敢多作停留,便暗自离开。

因此,谢谭幽才会在后来的好几次宫宴观察着二人,瞧着秦氏对秦怀安的态度,在联想那日,她心头已经有了大胆猜测,却仍旧不敢宣之于口,也无心管他人事。

却不想,还是引祸上身,谢音柔越发的变本加厉,宫中谣言四起,说她与人茍且,朝堂后宫衆人纷纷抵制她,跪求云啓废弃她妃位,然后处死。

这下,真的是所有人都恨她了。

那麽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虽有云啓好听的话语,谢谭幽仍旧开心不起来,记得最初,云啓说入了宫她依然可以做自己,可是两年了,除了跪便是与后宫女人争斗,就连太过烦闷想去御花园逛逛,也有妃嫔故意堵住她的去路。

真的好累好累,那麽多张嘴,她就一个人,实在无法辩解,说了也是无人信。

渐渐的,云啓也不来看她了,甚至因旁人罚她,吼她,银杏不知道为她挡了多少板子,二人一路搀扶着回宫,铺满鹅卵石的宫道很远很远,走了好久还是没到她所住宫殿。

太阳很大,热的受不了,她还是咬着牙继续走,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分尊严。

直到走至宫门前,二人步子停下,互相对望,面容衣服惨不忍睹,却没有哭,反而看着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笑什麽,大概是被打傻了,只记得那个晌午很开心,擡眼,还有一人在殿内等着二人,见二人如此模样回来,急的脸色惨白,当即便拉着二人进屋,一阵忙活给她们瞧伤口。

一向冷淡的人红了眼,满满的心疼。

入夜,宫殿极为静,只有她们三人,婢女不像婢女,宫妃不像宫妃,坐在石桌旁,赏起了月。

谢谭幽眸色是许久未见过的明亮而赤忱:“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出宫,我想做一只鹰,翺翔于天,永远自由快乐。”

“想去哪便去哪,永远做自己,而不是这样的井底之蛙,只知那无趣的争宠。”

好像,什麽时候也有人这样与她说过。

“如果你想,可以永远做自己。”

是谁呢?

好像是云啓。

似乎又不是。

想不明白,她长叹一声,转而问身旁之人:“你们二人呢?如果可以出宫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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