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着姐姐去散散心？”

“不用了，”江枕月拒绝得快，她说完才发觉江枕溪撇着嘴要哭出来的样子，似乎是因为自己快言快语的拒绝，她又说道，“不是不想你陪我，只是我想要自己静一静。”

江枕月三言两语，也不再看向江枕溪，她害怕自己转身太慢的话，真的会答应江枕溪的请求，让她跟着自己。不能被七情六欲左右，就应该要为自己活着，自私一点也没关系的，江枕月这样安慰自己。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江枕月上了二楼的雅间，才刚推门进去，便闻到一阵香气，在烟雾缭绕中，江枕月擡头看到了温霁云那一张脸。

这张脸和往日里都不一样，也许是房中有着袅袅香气的衬托，还有悠扬的琴音，温霁云那张好看的脸似乎装满了沉默，没有了往日的轻浮，看着江枕月的脸也都是不明的探寻。

这让江枕月心中一窒，恍惚让她觉得她记忆中的温霁云的那些模样都是僞装出来的。

这时，她听到温霁云问她：“江姑娘能出来，是不是已经答应了你父亲，要嫁入陆府？”

“大人既然知道我不愿意嫁入陆府，为何又让我自己想办法出来？”江枕月苦笑，她方才已经让芳菲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这时候她坐在桌案边，皱着眉头问温霁云，“大人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

“我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温霁云反将一军，他站起身来，坐在江枕月的身边，也许是这样拉近了距离更方便看着江枕月的反应，他为江枕月倒了一杯茶。

“江姑娘大费周章，断绝了和青梅竹马的关系，不就是让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好嫁入陆府吗？”

“温大人，为何会这样猜测？”江枕月听后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原来是因为这个，温霁云才对她释放出冷漠，送她红梅以示警告吗，她继续问，“那是不是温大人您在陆大人面前说了什麽，所以陆大人才执意要来江家见我的？”

毕竟温霁云，可是陆大人一边的。

但也可能并不尽然，温霁云看着眼前的女子，即使被质问不悦，也只是不卑不亢地寻求答案，这一点让他有些诧异。江枕月的这举动，不像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女子该有的作风，让人不得不高看。

这样的人，好像的确是能做出让沈轻侯广贴告示这样的事情来的。虽然没有劝说过陆大人非要迎娶江枕月，但温霁云想要继续试探试探江枕月，她到底是什麽样的人。

“我温霁云，可是陆大人的心腹，帮着陆大人做事，自然是要多警醒一些的。江姑娘在闺阁中，不知道这世间多少女子都想要嫁入陆府，飞上枝头，所以我不得不防着江姑娘也是否是想欲擒故纵，这一点还请江姑娘体谅。”

眼前的人可真是无耻啊，江枕月只觉得荒唐，明明是他多心，却偏偏要她体谅。她为什麽要体谅，递过来的杯盏，江枕月没接，她挺直了腰板看向温霁云：“在大人心中，我是这样的人吗？”

“那江姑娘，是怎样的人？”

第 7 章

江枕月无法躲避温霁云的目光，自她重生而来，好像还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是什麽样子的人，她从前觉得自己命比寻常人家的女子好些，有着高门第，还有着青梅竹马。可是如今她不这麽想了，她是个什麽样的人，她自己都不清楚的。

她是勇敢的人，能为了自己心中所爱，选择私奔。她也是怯懦的人，害怕畏惧那些人言，选择房中自缢。而此刻她也是清醒了的人，知道情爱并不是一切，不该相信依靠的人就不能相信，她也是更自私的人，重来一世选择了要更爱自己。

可是这些，都不能对温霁云说。江枕月看回去，对温霁云微微一笑：“温大人看到我是什麽样的人，便是什麽样的人。”

“我让沈轻侯广贴告示，就是想要和他断绝关系，我知道我和他并无可能，若是这样纠缠下去，对我的名声有害，对他也是折磨。”

是这样吗，是要断绝和沈轻侯的一切联系，否认过自己曾经脑热，跟着沈轻侯私奔的过往？温霁云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金钗：“江姑娘，可曾认得这金钗？”

江枕月定睛看去，心中一紧，这是她当掉的金钗，也是她最后历经了苦难能够走回家花费的盘缠。看到那根金钗，江枕月就觉得自己胸口被东西紧紧抓住，那根金钗就是她犯过傻的证据，好像它的出现，在提醒她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过多荒唐的努力。

“温大人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江姑娘想要保全名声，或许是真的为自己打算，我只知道这根金钗是我从一个当铺里找人赎来的，那当铺的老板说是一位貌若神女的落难女子当掉的。这城中打出的金钗，都有定数的，只需要去找各家店铺的掌柜的对一对，便能知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