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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养成记(58)
作者:菜菜捞捞 阅读记录
哪怕只有片刻,也是好的。
她垂眼看向他桌案上的纸张, 只消一眼,便瞧到了他写的内容中, 有一个极为明显的错别字, 律例中“奏闻”的“奏”,他时常会将下半部分的“天”字写成“夭”。
这是他幼时被她纠正过无数次的错误,每每他不专心了就会写错。
不成想, 已经阔别多年, 他竟还会在这个字上出错。
梁宿宁啼笑皆非地伸手指出那一处错误,语气中代了几丝无奈:“殿下向来一丝不茍, 怎的这处又出了错。”
这般一脱口而出, 二人皆是一顿, 她抿紧嘴巴, 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失言,怎麽一不小心就下意识说了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去观察他的反应, 只是他垂着头, 感受不到半点情绪,只能看到他鸦翅般震颤的长睫, 和因心不在焉而僵直的身形。
梁宿宁忍不住出声唤了他一声:“殿下?”
而晏羲和自她指明了那一处错误后,便双眼睁大了些,愣在了原地,只紧紧地盯着那只指明错字的手。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他恍惚着抓住了那只细腕,一声不明所以的“殿下”,唤醒了晏羲和,他似是做了极久的挣扎,才缓缓看向她。
“殿下怎麽了?”
她不明白为什麽他时常一声不吭地就抓住自己的手,是嫌她太过多管閑事了吗?
想到他向来不喜这般,也曾屡次提醒,梁宿宁便想将手缩回来,可谁知越想抽回手,他却越抓越紧,像是想透过她的手,抓住些什麽一般。
“殿下?”梁宿宁再次出声问道。
撞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眸中有着化不开的沉痛,她微微发愣,他在难过什麽?
耳边响起晏羲和的声音,他犹豫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希冀问道:“又?”
“你知道我曾经也写错过这个字?”
梁宿宁一时还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好含糊着说:“民女一时嘴快说错了,是我私下习字的时候,时常写错这个字,后来长了记性,才一时得意帮殿下指明其字。”
晏羲和听她这样说,却觉得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她熟练的样子,像是以往为他指明过千百遍这样的错误一般,令他因心底升起期待而忐忑非常。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嗓音微有沙哑:“你写这个字,让我看看。”
在他全神贯注的视线下,梁宿宁如芒在背,紧张地手都有些哆嗦,她实在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麽,以他如今的性子,若发现了什麽,心生猜忌,她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她从一旁的笔架上取下笔来,吐息沉重,一心想着要做好属于黎宁这个初学者的样子。
却被他猝不及防地出声问道:“你紧张什麽?”
梁宿宁手下毛笔一划,纸张上洇开了一道又斜又长的墨痕,她干巴巴地嘴硬道:“没紧张。”
好在她手上微有颤抖,写出来的字也不伦不类,看起来并没有什麽老练的形体。
晏羲和见了她的字,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声音染上几分寒意:“你学了这麽多天,写出来的还是这种丑东西?”
梁宿宁:“......”
“这些天你到底都在练什麽?”他毫不留情地追问。
梁宿宁不成想写得好也不行写得不好也不行,这中间的分寸实在难拿捏,她也默了半晌,而后小心翼翼地讪讪道:“再写一次?”
谁知晏羲和冷笑着看向她,勾着戏谑的嘴角,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再写一次?”他重複了一遍她的话:“孤方才不是给过你机会了吗?”
她心底升起的那簇火苗一下浇熄了下去,小声嘀咕道:“不写就不写,总是兇巴巴的......”
晏羲和:“......”
他没和她再多计较,冷冷抛下一句:“站在边上看着。”
说罢,便兀自提笔,继续书写方才写到一半的律文,不再理会于她了。
梁宿宁只好拿着墨锭,一边磨墨一边看他写字。今日她来得倒巧,晏羲和笔下写的全是律例相关的内容,她早就想一窥究竟。
奈何她拾回去的那几章,相比于完本律文实在九牛一毛,但仅仅是那麽几页,却也足以能窥见其中利害。
晏羲和再次提笔后,就不再留意她的动静,眼下他正凝神于手里的纸张上。
梁宿宁顺着他的笔看向了题头,题头几个大字标明了他所写的是现如今《封国律》中的笞刑,一笔一顿,极为凝重,如刀刻垂血般,化笔为刃,像是想实实在在刻下些什麽。
她忽然心中一计闷痛,说来倒巧,她第一次教导他学习律法之时,初初学的便是笞刑律,最后自己亦是死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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