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一起吃吗？”谈莹有些疑惑。

裴珪点了点头，“让你阿爹和哥哥招待去，我们母女俩安心吃自己的。”

从她平淡的反应中，谈莹怀疑裴珪和裴念姑侄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麽亲密，更有甚者……

谈莹思索片刻，“表哥要在咱们家借住到春试结束吗？”

“嗯，”裴珪淡淡道，“兄长想让你阿爹和哥哥与他探讨学问，应该会住到春试结束。”

谈莹观察了一会裴珪的脸色，“阿娘不喜表哥来我们家住吗？”

裴珪顿了一下，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谈莹。

谈莹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我是阿娘肚子里的小蛔虫！”

裴珪低笑出声，冷淡的眉眼转瞬柔和了起来。

“你呀……”裴珪的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看着谈莹的目光满是宠爱。

不过顷刻间，她的眼神又冷淡了下来。

裴珪似有些犹豫，微微叹气，“……莹儿如今也长大了，阿娘有些话要与你说。”

说着，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见她神色严肃，谈莹也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裴珪：“你外祖有意牵线你与念儿。”

牵线？

谈莹脑子转了三圈才反应过来，她一边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叫声，“我、他、不是……我才多大，而且……”

近亲结婚，你们古代人太不讲究了吧？

“若说年岁，你也的确不小了，阿娘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怀上你哥哥了。”裴珪说。

谈莹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许是她这目瞪口呆的蠢样子逗乐了裴珪，她脸上的冷意消散了许多，“放心吧。”

谈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话是什麽意思，裴珪冷冷的面容已经转为坚毅，“阿娘与阿爹，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你不想嫁的人。”

“我当年受过的……”她低声呢喃了一句，“现在绝对不会让我的女儿也一样承受。”

裴珪拉着谈莹的手，“莹儿，你若是有意中人，那咱们就出嫁成亲，若是没有，也莫要担心，我与你阿爹早就为你準备了田産店铺，等我和你阿爹去了，你就立个女户，一样能潇洒无忧下半辈子。”

谈莹听得怔怔，心好像被泡在温泉水中，又暖又涨。

感动的同时，她又有一种诡异的既视感。

与此类似的话，她好像曾经在现在的父母那儿，也听过。

“虽然世人都道，女子必须成婚生子，可我觉得，若是与t不爱的人在一起，也只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痛苦罢了。”裴珪的语气温柔中又藏着韧性，“别人家如何我管不到，但在我们家，莹儿可以尽情去选择你想要的，我与你阿爹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不过，”裴珪口风忽然一转，“你表哥这事你得心里有个数，若是无意，就离他远一些。”

谈莹：“我明白的。”

**

翌日。

谈莹习惯性地在谈府了跑了三圈，又在自己院子里做了一套瑜伽拉伸后，慢悠悠地去前厅吃早饭。

那里，谈蕴和裴念都在。

谈蕴面前的粥碗已经空了，裴念还在有条不紊地吃糕点。

见谈莹过来，裴念微笑着点头示意，“表妹好。”

“表哥早上好~”谈莹打完招呼，在谈蕴身侧坐下“哥哥今日不用去早朝吗？”

谈蕴收回在裴念身上的视线，“嗯，告了假，表弟来了丰京，总得有人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谈莹：“你们今日要出门？那我也能跟着一起去吗？”

“行啊。”谈蕴想也不想就回答。

裴念刚刚微张的嘴中途转了个弯，保持得体如玉的微笑。

他放下筷子，没发出一点磕碰的声音，“那表哥表妹先吃，我先去收拾一下。”

谈蕴：“去吧。”

裴念离去，谈莹不由多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好优雅啊。

“你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谈蕴冷不丁说话。

“……啊？”

谈蕴拿着扇子摇啊摇，“事先声明，这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谈莹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哥，你怎麽想象力这麽丰富啊？”

谈蕴摇扇子的动作停了停，“……你没看上他？”

谈莹：“没有啊。”

“那你……”谈蕴似乎想说什麽，可才说了两个字，自己先手抵着额头笑了笑，“是哥哥想多了。”

谈莹也笑了，“对了，昨日有人同我说，哥哥讨厌我到希望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哥哥你有什麽想法吗？”

第 29 章

丰京城内的一家书肆。

“此处虽不及表弟家中藏书, 可偶尔逛逛也有些野趣。”说话间，谈蕴已经熟练地挑了两本志怪杂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