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真是可笑得不行。

长烟算什麽东西，也敢和她叫嚣？

见裘玉虹这副连装都懒得装的模样，长烟拉着景湛的袖子转身离开，也不愿再赏裘玉虹半点儿眼神。

不管是裘玉虹还是张含萱亦或是其她贵女，她们能仰仗依靠的无非是身后嚣张得意的家族，就是因为知道没人敢和她们唱反调，才敢欺负那些身份地位都不如她们的闺阁女子，还美其名曰为训导。

长烟看吐了她们恶心的嘴脸，她当年多般忍让都没能换来她们的放过，现在自然是分寸不让，裘玉虹气死了活该。

想当年长烟嫁给封迟之后没多久，裘玉虹就开始在洛阳四处散布长烟名不副实的留言，说是长烟哪里是什麽天命贵女，她在嫁给封迟成为侧王妃后就经常去看望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祝遂，实在是不知检点。

长烟被推上了天命贵女的位置后裘玉虹可就不仅因为长烟在定远侯府住过一段时间而恨她了，长烟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名号，否则长烟凭什麽嫁给封迟？

裘承德老来得女，对裘玉虹呵护备至，宠爱万分，想着多留两年再嫁出去也未尝不可，可后来裘玉虹反被爆出这些年欺辱了不少臣子之女，甚至还命人杀害了不少奴婢下人后，也没谁敢娶这样一个毒妇回家了。

不过裘承德当时依旧位高权重，即使景湛已经逐渐瓦解了一些氏族，裘府还是难以撼动，仍然有不少男子想成为裘承德的丈夫，好成全他们的一片野心。

裘玉虹还是嫁了出去，但相比已经成为太子妃的长烟，她觉得自己可以称得上是凄惨。

后来裘玉虹还是源源不断地给长烟找麻烦，玷污长烟清白不说，还派人跟蹤长烟，抓着长烟的一点儿错处便死死咬着不放。

但长烟早就不怕她了，两人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子，最后以裘氏通敌卖国，裘承德畏罪自戕，裘氏全族抄家流放作为结尾。

裘玉虹已经不算是裘家人，自然可以保留一条性命，裘玉青被贬为庶人，流放边疆，裘玉蓝重病不起，怕是不日便要归西，这一家人也算是有了与他们相配的下场。

长烟作为推动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当夜便去给长燎烧了许多纸钱。

大仇得报，她一块心病终于彻底落下，长燎泉下有知，总算是能瞑目了。

长烟知道裘玉虹的结局会是如何，多行不义必自毙，裘氏一倒，她张狂不了几天。

以前裘玉虹还能仗着自己家人了免去被流放的苦楚，但这段时间景湛忙起来就说明他已经在行动，前世耗费了许多年才能完成的事情说不定会提前许多，长烟心里不免开始期待。

当年恭帝没有说完的那番话，这次她一定能完整听到。

回程路上，景湛见长烟脸上一扫先前的悲戚，看起来心情是好多了，笑着问长烟想要什麽样式的风筝。

长烟才不会让这种难题落在自己头上，她装作苦恼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景湛颇为娇气地“哼”了一声，“裘三小姐对景叔那点儿小心思，景叔不会没看出来吧？而且明明说好了景叔帮我挑风筝的，你指了那麽多让我选，我能选得出来吗？最后还被裘三小姐截了道，要我说都怪景叔。”

长得那麽好看，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还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真是可恶。

景湛觉得挺好笑，但长烟的话仔细想想又的确没有错。

男人眼睛不自觉弯起，语气间都多了几分溺爱，“好，都怪我，以后我事事都直接帮你安排好了，行不行？”

景湛摆明了在这儿问反话，长烟先前故作倨傲的表情瞬间破功，“那……还是得先问问我吧。”

她这小模样让景湛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笑了。

男人声音悦耳爽朗，让坐在外面的安杜都有些惊讶。

长烟知道景湛在逗她，她没忍住锤了景湛的手臂一下，却也没有真的生气。

景湛这会儿像极了肆意不羁的少年郎，他许多年没有这样放声大笑过了，也只有长烟能让他觉得有趣和可爱。

二月中旬，景湛把调查到的消息悉数向恭帝禀明，恭帝听后未做决断，思考许久后摆摆手让景湛退下了。

古往今来贪官污吏徇私枉法的事情数不胜数，总有人为了心里的贪欲不顾寻常百姓的死活。

张明和是恭帝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虽说他未有什麽过人的政绩，但好歹没出过什麽特别大的纰漏，至少在恭帝看来，张明和做事还是很稳妥的，是个可用之才，只要事情不闹得太大，恭帝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次景湛查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牵连着整个兵部，除了有当年输送粮草不利，克扣军饷的事，还有贪污受贿，买卖官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