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迟这麽依赖长烟，朝堂上的其它事又有景湛处理，谁都能知道封迟登基后会是个什麽局面，对长烟而言这种环境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只要她不和景湛闹掰, 景湛会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长烟的沉默揭示了她的答案，景湛笑得很满意。

他揉着长烟，看长烟眼里呈现出的湿润渴望。

男人的下巴抵在长烟膝头，这次示弱的人变成了他, 可占据主导方的人也变成了他。

“阿烟, 我从来都不是白纸，但你的出现让这张纸有了新的色彩，现在知道该怎麽做这个坏人了吗？你得让人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才是。当然, 我不是想逼你, 如果你不愿意，大可继续对我不理不睬, 我只是想告诉你招惹疯子的后果是什麽，引以为戒，好吗？”

长烟无法抑制地冷笑了好几声, “你才是越玩越上瘾的那个。”

时至今日，长烟也忘不了景湛那个如潮湿火堆一般的阴暗眼神。

那里面所包含的东西太多, 权势衬托出的势在必得, 对长烟的控制与威胁, 甚至可以疯到为了长烟能成为皇后，让封迟这个仇人之子顺顺当当地登基。

长烟觉得景湛是以前被她在床榻上欺负多了, 想给自己找回几分场子。

但景湛也就那次再会之时往长烟腿上咬了t一口，其余时候再没有伤过她分毫。

他很喜欢抱她，有时候甚至什麽都不做，只是抱着她都能让他露出沉溺又温柔的笑。

长烟渐渐搞不懂了，她也没有精力再去体会景湛的情绪。

她的状态越来越差劲，这是她完全不可控制的事情。

到最后，长烟觉得只有用死才能消解她的煎熬。

可她连死的权利都被景湛剥夺了。

她只能选择和景湛相互折磨。

“……”

长烟突然停下脚步，她猛地发现今天又是新的月圆之夜了。

莺儿在旁边问长烟怎麽了，长烟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下摔倒在地。

她表情很平静，莺儿都不知道她这是怎麽了，满脸莫名其妙，“郡主，郡主？怎麽走两步就摔了呢……”

长烟揉了揉脚踝对莺儿说：“放出话去，就说我脚踝扭着了最近都得在侯府修养，不用去和师父通报，他知道我的状况，我自己也能处理。还有，让人在洛阳城里帮我找几个会下棋的棋童，就说我对围棋有兴趣，养伤期间想找人来陪我玩儿。”

莺儿不知道长烟的用意，但她还是点点头扶着长烟起身，陪着长烟慢慢走回了沁月阁。

景湛睡醒后就一直待在书房。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长烟送给他的那个平安符準备带在身上的时候，发现那个平安符的颜色变淡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或许他能做那麽一长串的梦也何这个平安符有关，让他搞清楚了和长烟所经历过的那些，也明白长烟如今为何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爱得太疯魔了。

对长烟来说他只是她閑来无聊时翻看的一本书，她腻了倦了，就想把他放在一边。

等待落灰是他的宿命，可他便就不服气，一定要将自己最开始已经明白的错误一直延续下去。

长烟重来之后将错误掐在了源头，她叫他“景叔”，是明白自己不该再对景湛有任何想法，他有该做的事情要做，而她也有需要调查清楚的真相。

了解完全部的景湛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即使长烟已经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将那些梦境当真，可他们都清楚梦境都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长烟已经变得坦然，她不会被过去的事情所牵绊，但景湛好像做不到。

他陷入纠结之中，在脑海里设想了许多，可他和长烟好像怎麽走都是死局。

长烟好像已经无法逃脱皇室的魔掌，景湛自崩溃中擡头，他突然想起了什麽。

封迟才是裘氏和裘玉蓝为所欲为毫无忌惮的原因。

若是放在以前，景湛不会想着对皇子下手，他也希望能有皇子能带领大昭走入新的局面，若是明君，他尽心辅佐即可。

但封迟很明显不是那块料。

既然如此景湛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长烟会下手，他这边也要布局。

封迟能让长烟痛苦到来他这里找慰藉，实在是混账。

就在景湛思虑的时候，安杜突然推开书房门和景湛说长烟崴到了脚。

“怎会如此？”景湛立马起身，像是想去看长烟。

但安杜却拦着他，脸上带着纠结，连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郡主没有去请卓医师的意思，还说……还说要找几个棋童来陪她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