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检查功课来了。

长烟松了口气，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当然有在练习，景叔不会以为我会就此荒废吧？”

景湛轻笑，“当然不是，只是担心你会不喜欢教你暗器的人，所以故意躲着他，从而忘记自己平日里还得多向他讨教两招，若是靠着这些浅薄的理解练下去，何时才会有长进？”

“……”

长烟眨了眨眼睛，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先前景湛教她的那些已经差不多被长烟完全学透了，她现在能用一些小玩意儿射準东西，但力度却还是不太够，尽管在训练之下有在提升，可是也太慢了。

长烟知道不管学什麽东西都不能急，这世上没有什麽事儿是能一蹴而就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就只能一次次下苦功夫，直到能达成目标。

不过景湛这暗戳戳的问询，倒是莫名让长烟觉得有些好笑。

长烟低下头“哼”了一声，很自然地就把皮球踢了回去，“景叔每天这麽忙，我怎麽好打扰景叔呢？更何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景叔做的都是大事，若是因为我让景叔分了神，我岂不成罪人了？”

“你的确是罪人，不好好吃饭让我担心，故意躲着我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想着是不是哪里待你不好，让我更加牵挂你，为你思虑良多，你说呢？”

长烟愣愣地看着景湛，她怎麽都没想到这话能从景湛的嘴巴里说出来。

景湛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从不标榜自己的功劳苦劳，更是低调不喜炫耀，有眼睛的人自然能看见他都做了什麽，他何需多费口舌。

当年长烟之所以能让景湛无数次抓狂，就是因为长烟可以把景湛为她做的那些事全部无视掉，从而变成景湛是为了他的“目的”才会对长烟这般迁就。

长烟不置一词，景湛也不会去邀功。

两人之间的确误会重重，也只有长烟开始愿意真正去了解景湛之后，她才知道景湛做的许多事都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她。

现如今长烟的闪躲能让景湛这种清高自傲的人直接上门来向她讨一个说法，景湛不得不承认长烟有本事，可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长烟的神秘和捉摸不透让景湛心生好奇，他从没见过这麽难搞的小孩儿，就更想知道她平时究竟都在想些什麽。

景湛的专注视线让长烟脊背窜上几阵酥麻的感觉，她不能被景湛这种目光盯着，否则她总会想到一些小孩子不该看的画面。

长烟把头侧过去敛下眼眸，乍一看耳根都带了点儿粉色，“景叔可以不必如此牵挂我的，我一切都好。”t

“是吗？可是谁能来告诉我你一切都好呢？在我不知道你好不好的时候，我经常在想我有没有让你难过，有没有让你不开心，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因为曾经的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所以在迁怒我。”

景湛步步紧逼，差点儿让长烟觉得胸闷喘不过气。

不过慢慢的她好像回过味来了，景湛这是在试探以前的那个他和长烟之间的关系吗？

景湛以为长烟是因为以前的那个他做了让长烟无法接受的事所以萌生了阴影，长烟才竭尽全力和他拉远距离。

在他眼里事情既已发生，就算当初是长烟先招惹的他，那也绝对是没有把持住，愿意投身和小辈一起胡闹的年长者过错更多。

所以景湛能这般直接地跑到长烟面前希望他不要疏远自己，说白了就是要如长烟先前所希望的那样，保持长烟想要又可以接受的关系。

既然长烟都说那些事情不值得，她又为何不能和此时的景湛好好相处呢？

长烟终于愿意擡头和景湛对视了。

景湛对她笑笑，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男人一脸的十拿九稳，让长烟内心的阴暗情绪在蠢蠢欲动。

她想伤害他，想看他失望的表情，想知道他还有哪些没有使出来的招数。

可到头来长烟还是没有这样做，她和景湛还没有走到那样的极端，所以她何必辜负他一番心意呢？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长烟最近发现她越来越像个十几岁没有心机城府的少女了，只能被景湛牵着鼻子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景湛护得太好的原因，那些血腥的厮杀被他完全遮蔽在外，长烟只需待在他的庇护之下学习成长，多吃点儿饭就行了。

他甚至还能把以前上一世就在伺候长烟的厨娘都寻过来，只为能让长烟安然度过这个令她没有食欲的夏天。

这种日子要放在以前，长烟想都不敢想。

得到答案的景湛显然非常满意，他揉了揉长烟的头，一种褒奖小辈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