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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抱着四爷的胳膊,任由风吹在脸上。
四爷拍了拍她的手, “不高兴?”
桐桐‘嗯’了一声,“疾风骤雨之后,争执便会起了。”不管是嫖还是赌, 其实动的都是男人的利益。
将本来理所当然, 几千年内都一直存在的东西动了,开了杀戒。以清扫帮|派的方式……当时是把人唬住了。
可是之后呢?
等缓过这股劲了, 必是会有反对的声音。甚至不排除开历史倒车的可能!这个时候, 若是自恃把什麽都掌控了, 那就离死不远了。
有脓疮不怕,动刀子剜出来将能脓疮清理了。可这一旦剜出来,就亮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桐桐就说, “一方面呢,这种脓疮是因为自身体质,都会有的。长的大了, 危及生命了,我给剜。但是它本身就带有这种缺点,这里剜了, 它还是会滋生,我得防着剜了这边,长了那边;另一方面, 剜下来的这个大伤口, 可能引发别的症状。重新化脓,高烧,伤口不愈合?都有可能!”
四爷就笑, “你剜下来那麽大一个豁口,扯疼了太多人了。不满积压,然后会蠢蠢欲动,紧跟着会爆发……而这里面若是再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更热闹了。”
是!我担忧的就是这个。
四爷摇头,“所谓大变,这不是正常的吗?虽然没有提,但你就是在变法。自古以来,变法哪有顺利的?守旧的与改革的,自来是两派,相互攻讦,这才是常态。
只是你冒的太快的,动的太快了,没给人反应的时间。而今,你需要缓缓调理,外伤得治,内里得调……那接下来的,便是朝堂上你死我活的厮杀。这一拨不扛过去,之前做的就全废了。”
桐桐认真的看他:“我觉得……这种的我没干过?”突然就心里毛毛的!这不是小事,任何一件事都影响天下。
“我又不跑!”就跟我干过这个一样,不都没经验吗?“慢慢来,稳住!站在朝堂上,斗争才是常态!”
桐桐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说出这样的话,得是多大的气魄!气吞山河说的当是这样的人物吧。
四爷愣了一下,‘嗯’了一声,而后才道:“解家忧,解民忧,解国忧,此方有当。”
桐桐就笑的不能自抑:“不用说的那麽高大上!不过是收拾咱们留下的烂摊子罢了。”
四爷却摇头,“发展到这个程度就是这样的!人力不可为。非变不可,非变不行。可变到哪个份上,怎麽一种变法……边走边看吧。你心有警惕是对的,越是这种时候越得小心谨慎。莫要小看天下人,每个时代都有俊杰之才……”
嗯!明白。
两人慢慢的走着,不疾不徐的。任由雪落在身上,也不拂开它。
人没回来,林宪怀是不敢睡的。
他靠在炕头上,手里捧着书。
然后书就被周碧云给抽走了,“整天对着那麽大点的字看,还没看够?对着灯这麽瞧,太伤眼睛了。”
林宪怀由着他抽走,将手放在被窝里暖着。
周碧云低声问林宪怀,“……叔珩那态度……你说金阁老怎麽想?”
“他知道叔珩会反对!这种事当然会反对……你不懂,也别去问叔珩。她能说的文章里都说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怕影响俩孩子婚事。”
“金镇北不糊涂!他那是年轻的时候犯了男人常犯的毛病,大事上他比谁都清楚。”
“那你说,五夫人……能判几年?”
“十到十五年吧!当然了,闹还是有用的,若不是这一闹,起步在二十年。”
嗯!五夫人有四十了吗?差不多吧。按照十年算,出来的时候也就五十岁。她本性不坏,儿子孝顺,她能过一个好的晚年,也算是有个善终了。
“所以,金阁老是知道有点用,所以由着他家老五闹的?”
也不全是!说别的你理解不了,林宪怀只能问周碧云,“你得想想,若是没有这一闹,判多少年合适呢?”
“二十年?不轻了?”
“你觉得不轻了!可律法这东西,得看你怎麽说了。考虑情理的话,是不是斟酌着能减?毕竟,太大的实际伤害没有构成。可要是有人来攻讦叔珩,哪怕给五夫人判二十年,依旧会有人说叔珩徇私了。绑架勒索、抢劫、落草为匪,而后又包庇当年一窝子土匪二十年……这样罪累积起来,判她终身□□,也在法之内。”
周碧云把这个听懂了,“所以,金阁老不拦着,也是有叔珩考量的原因?”
这当然了!他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当然会为叔珩和肆晔清扫障碍。若是因家里的事耽搁了这俩孩子的前程,他宁肯直接挂房梁上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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