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澜只觉得头疼,十四岁的男孩跟自己求婚,她该高兴自己的魅力么?可他毕竟只有十四岁啊,而她心理年龄二十五,这是犯罪好不好!古人早熟不关她事,她是纯种的现代人啊!
“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得听你爹娘的。”赵以澜干笑。她想着先稳住他,等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放下,她便能溜之大吉了。
“我爹全听我的,我娘在生我时早已去世,我的继母管不着我。”魏霖的目光胶着在赵以澜身上,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娶任何一个女子。”
赵以澜觉得头更疼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愿意?”
魏霖目光一凝:“为何?”
赵以澜耸耸肩:“那还用说么?你如今可是逃犯,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逃犯?若你将来能回到皇城去当你的皇太孙甚至皇帝,我就更不可能嫁你了。”
魏霖眉头紧皱,满面不解。
赵以澜指指自己:“你也晓得我跟普通女子不同,像我这样的,若要嫁人,对方必定得对我一心一意,连通房都不能有,你说你将来要是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是饶了我吧!”
魏霖略一思索便看着赵以澜,语气郑重:“那我便对天起誓,今生我只会有你一人,别的女子,与我来说都是泥人,我看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赵以澜没把他的起誓当回事,这种话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她怎么可能相信……哎,不对,她为何要认真考虑一个少年的求婚啊!
可面前的少年,模样认真坚定……
赵以澜心中一叹,任何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偏还固执得很,只怕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打消他的念头。不如不说了,等将他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到时候她便一走了之,而他,找不着她,时日一久,自然就会忘了,将来哪一天他们若能再见一面,说不定还能将今日的事从记忆中取出来当做笑谈,他也会感激她如今的不嫁之恩。
“这个……晚些时候再说吧,如今最要紧的,还是逃脱追兵,以及治好你的伤。”赵以澜避而不答。
魏霖面露失望,只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又咽下了不满。他不能以逃犯的身份娶她,他要给她最风光最尊贵的地位和排场,他必须回到许都,拿回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切。
见魏霖不说话了,赵以澜心里一松。她让魏霖靠在墙上,自己起身拉伸了下腿脚,蜷缩了一夜,她浑身酸痛。
魏霖将盖在她身上的衣裳还她。
赵以澜并未拒绝,拿回后飞快穿上,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踱步间,她看到了地上掉出来的玉佩,忽然眼睛一亮:“殿下,我有一个想法。”
魏霖道:“不要叫我殿下,我名魏霖,字子林,唤我子林便好。”
赵以澜一愣,见魏霖神情严肃,只怕若拒绝又是一番言语官司,便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含糊带过:“我想,我先回许都去探探情况。当时我蒙了面,回去后也无人认得出我,弄清楚情形,再做打算。”
魏霖皱眉:“太过危险,我不愿你以身涉险。”
赵以澜道:“躲在这破庙也不是办法,迟早要出去瞧瞧的,我闯荡江湖多少年,这点危险还不放在心上。你先前不也见识过了么?我的轻功和内力,在这世上无人能敌。”
魏霖想起她先前展露的那一手,虽不知道究竟有多厉害,却也明白只要不被军队围上,许都任由她出入。
见魏霖仍然眉头紧皱,赵以澜柔声劝道:“你且安心,我保命的手段多着呢,又岂止武功一项?”
魏霖道:“你还有什么手段?”
赵以澜看着他:“……不能说。”
魏霖似有些不悦,到底不再阻拦她:“那你……小心着些,我在此处等你安然归来。”
赵以澜笑笑:“一言为定。”
她拿上玉佩,走出破庙,于门口又回头看他,笑着摆了摆手。魏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待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垂眸静静等待。
赵以澜走了一刻钟,便有些痛苦了。
当时她借着轻功和内力才能轻轻松松带着魏霖来到那间破庙,如今得用她的两双肉腿走回去,实在折腾人啊……
赵以澜走到半途就饿了,忽然想起破庙中一人待着的魏霖,怕他给饿坏了,不过她走之前采摘的那包拐枣都还在他身边,稍微能解解馋,总比她出来得急,身上什么都没带来得幸福。
赵以澜走了半个多时辰,路上遇到辆进城的牛车,花了一钱银子搭了趟顺风车。银子给得多,车夫便对赵以澜十分客气,她说自己累了想睡觉,等到了城内再将她叫醒便可,万一有人问起,说她是他孙女,也好少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