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她还什么话都没说,这人居然把什么都说了?
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李有得明知道此人曾经调戏过自己,还认了他当干儿子。男儿膝下有黄金在他这儿根本是不存在的,他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人,奉承话一筐筐的,也难怪能哄得李有得高兴,别说李有得了,连她都觉得此人顺眼了起来。
陈慧如今也不介意有个比自己大那么多岁的干儿子了,她端着架子,笑道:“黄仁厚,我比你还小上那么多岁,你张口闭口叫我干娘,也叫得出口?”
黄仁厚没有因为陈慧的问题有一丝一毫的尴尬,他依然趴在地上,谄笑道:“干娘是干爹的人,是干爹亲自让儿子认干娘的,儿子怎会有丁点勉强呢?高兴还来不及呢!别人想要,还没有儿子这样美丽年轻的干娘呢!”
陈慧身子微微后仰,望着黄仁厚笑道:“那公公可知道他有个会对自己干娘生出非分之想的干儿子?”
黄仁厚面色一变,忙道:“干娘,这可不能乱说的,儿子哪儿敢对干娘有任何非分之想啊,那可是大不孝的!”
“哦?那日你领着一群人来调戏我,也是我乱说不成?”陈慧淡淡笑了下。
然而这笑却差点把黄仁厚吓出一身冷汗来,他慌忙低头道:“干娘,那时是干儿子不懂事,干娘就饶了儿子这一回吧,您看自从知道您是干娘后,儿子哪还敢对您有任何不敬啊!你让儿子往东,儿子绝不敢往西啊!”
“我问你,你们这一群人里,可有一个姓魏的?”陈慧终于问出了她这次找黄仁厚来的目的。
“呃……有是有一人……”黄仁厚道。
“他是某个人的友人,而那人跟公公不对付,你就这么与他结交,也不怕他从你这儿得了什么对公公不利的东西?”陈慧道。
黄仁厚一脸惶恐:“干娘,儿子发誓,绝不会做任何对干爹不利的事,更不会让人从儿子这儿得到对干爹不利的东西!”
陈慧眉头皱了皱:“那你便离那姓魏的远一点。”
“这个……这个……”黄仁厚吞吞吐吐,却不肯直接答应下来。
陈慧冷哼:“口口声声叫我干娘,却连这点小事都不听,呵,想来公公对当日你们这一群人调戏我之事知道得不大清楚,我该再仔细跟他说说。”
黄仁厚苦着脸忙道:“是是是,干娘说的,儿子可不敢有任何违背之意!儿子今后一定跟那姓魏的划清关系,干娘尽管放心!”他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风便是枕边风了,自然只能顺着她说。
“那便好,你回去吧。”陈慧道。
黄仁厚道:“是,干娘!若干爹知道干娘如此为他着想,想必心中定会熨帖不已!”
陈慧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示意他快滚,她很乐意黄仁厚把今日这事报告给李有得听,一点点让他知道她有多为他着想!
陈慧没想到,她见过黄仁厚的当晚,便见到了从皇宫回来的李有得。
李有得刚走进府里,便有人来通知了她,她立即让人准备洗漱的东西,再来到院子门口等着,见灯笼的光犹如一道灯塔从不远处慢慢靠近,她便主动迎了上去,看到李有得的那一刻,面上的笑容便浮了起来:“公公,您回了。”
李有得原本略显疲倦的面容在看到陈慧的那一刻亮了起来,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等陈慧走到他身边,他才继续往前,与她肩并肩。
“公公,这几日累不累?”陈慧问道。
李有得道:“伺候皇上,哪来的累之说?那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天大好事。”
陈慧凑过来小声道:“慧娘可真羡慕皇上。”
李有得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话,继续往里走,入了主屋。
陈慧让人把温水端过来,将柔软的帕子浸湿,挤干,慢慢擦去李有得面上的妆容。
李有得闭着眼,舒舒服服地任由陈慧那双小手轻轻柔柔地在他面上擦拭。
过了会儿,陈慧将帕子丢到水里,又绕到李有得身后,按揉着他的肩膀,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她弯腰在李有得的耳边低声道:“公公,您不在的这几日,我好想您。”
“嗯。”李有得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却跟吃了蜜似的甜。
陈慧按揉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她从后头搂着李有得的脖子,嘴唇刚好贴在他耳边,像是夏日清风低语似的说:“公公,几日前来了一对母子,自称是您的婶婶和堂兄……李小柱。”
李有得本已经舒服得神智都有些飘忽了,忽然听到“李小柱”三个字,猛地睁开双眼站起身,差点把陈慧从他身上掀下去。陈慧吓得手臂一缩,勒住了李有得的脖子,他刚站直便觉呼吸一窒,忙弯下腰,而陈慧也匆忙松手后悔,见李有得捂着脖子在咳嗽,甚至快呛出眼泪来了,顿时觉得内疚不已,她差点就谋杀亲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