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邾晏突然停步,转头看向方锐。
方锐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干,干什么?”
邾晏:“衣服给我。”
方锐眨了眨圆眼睛,不解:“啥?”
邾晏指着他:“你的衣服,给我。”
方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剥了外裳,惯来不怎么爱惜自己身体,总是嫌弃这嫌弃那的六皇子,竟然只是皱了下眉,嫌弃一瞬后,抖了抖外裳上的尘,披上了。
用了百炼丸后,人体虚弱,易被风寒侵染,最需要注意的就是添衣……六皇子这是转性子了?
天爷诶,这是哪位神仙大佬点拨的!这高低得去磕个头啊!
方锐哪敢再说话,怕这位主又嫌弃,再给脱了。
今天的六皇子很不对劲啊,疯劲跟以往不一样,这也没喝酒啊?
方锐偷偷瞧了邾晏好几眼,在对方冷眼看过来时,清咳一声,硬生生拉扯进正题:“那什么,印信拿到了没?”
邾晏给了一个眼神,让他体会——
不然呢?等着你么?黄花菜都凉了。
方锐:……
二人下山后直接回城,骑马抄的近道,并没有路过庄子,自也不知道庄子这边出了大事。
温阮还没来得及把惦记的山间草植移栽过来,先直面了自己乱糟糟的田地。
田埂一片混乱,秧苗被扯的到处都是,不知道哪来的干柴,这一片那一片,扔在刚刚长出苗的地里,有的还泛着黑,明显才烧过。
温阮闭了闭眼,话音却极其平静:“怎么回事?”
“有贼人,”南星已经过来,“蓄意捣乱。”
庄头刘大海也赶紧跑过来,他从头到尾经历了,便一五一十禀报:“……来的都是偷鸡摸狗的痞子,混不吝,像是拿钱办事的,带着干柴和火石来的,直冲咱们家的田,怎么喊怎么劝都没用,这边结结实实打了一架,南星回来,那些人才怕了,跑得飞快……”
南星:“捉住了三个,怎么处置,还待少爷示下。”
温阮注意到现场人很多,有几个还有点眼熟。
刘大海立刻道:“都是过来帮忙的,少爷之前不是好心教他们种地?都是庄稼汉,心实,见咱们这有难,哪能干看着不管?里面有不少是旁边六殿下庄子的,还有一个老头,谁都不认识,外面来的,好像是找您。”
温阮:“找我?”
“是,”刘大海指了指田埂边的洛林昌,“正坐在那哭呢。”
洛林昌并不是被欺负的,只是心疼庄稼,也没哭,就是眼睛急红了,嘴里还一边嘟囔着‘糟蹋了,糟蹋了’,的确很像在哭。
温阮不认识他,但情绪是相似的,不提这是不是他的心血,只这是庄稼,粮食,就不能被这么糟蹋!
这是物资严重缺乏的时代,科技文明都很有限,仅仅是气候灾害,就能带走一大批人命,很多人死亡的原因,仅仅是吃不上饭,活活饿死,粮食,是民生之本,是每个普通人平安活下去的希望,怎么可以被这样轻而视之!
他双眸燃火,嘴唇紧紧抿起。
南星很少看到少爷这样子,无论什么时候,少爷都很随和,爱笑,别人怎么急他都不会急,会说话,会哄人,会协调大家情绪,总是能在别人真急生气之前就把事给平了,这回……只怕不能这么算了。
温阮话音很慢,有种微妙的静感:“冲着我温阮来,专门毁我的地,应该算是仇人了?南星,我们初来京城,可曾与谁结过怨,在这里有仇人?”
“没有,少爷,”南星道,“您只有血脉亲人。”
“亲人啊……”
温阮眯了眼:“他们哪怕把庄子给拆了,让我无处落脚,我都不生气,可这是庄稼,是不是应该还回去?”
南星点头:“很应该,何况他们还带走了李月蛾姑娘。”
温阮:“她来了?”
南星:“非是被追赶,好像只是凑巧跟那群歹人撞上了,当时人手不足,她看不过眼,帮忙来着,但因她没说话,我们的人起先未发现,后来帮忙的汉子们提到她,却又找不到,想来是混乱时不小心……被带走了。 ”
温阮都气笑了:“南星,你今晚别回来了。”
南星半跪听令:“少爷请吩咐!”
“你现在进城,跟霍家商行打个招呼,请他们帮忙,几个方向的货要压一压;跟漕帮在京城里的兄弟们去喝个酒,看能不能给个面子,透点消息;再给今天认识的梁夫人那里捎个信,就说我送她一笔大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