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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时间激发这么大的药效,人必然很难受,温阮知六皇子性傲,便站起来:“殿下歇歇吧。”
“等等。”邾晏叫住了他。
温阮:“殿下有什么吩咐?”
“蹲下。”
“近前。”
邾晏终于伸手,把碍眼的小猫咪胡子擦掉了。
温阮愣住。
邾晏皱眉:“还不走?”
温阮:……
骄傲的皇子殿下并没有立刻躺下,直到温阮走出洞口,才慢吞吞挪动,艰难躺下,温阮在心里数了二十个数,悄悄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才放心。
躺下是躺下了,邾晏并没有睡着,周身太疼,汗出了太多,也脏,他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血腥味和着汗味,并不让人愉悦。
半昏半醒的梦里,他好似穿越时光流年,听到有人在唱歌……是谁在唱?唱什么……今日,是谁的生辰?
“榴红绽霞,一生灿烂……愿我儿一生安平顺遂,觅得良人相伴,福泽绵长,积福积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是谁在说话?
那个一脸灿烂笑容,牙齿都看到了的小少年,是谁?
……
洛林昌跑到温国公府小少爷的庄子地头,也不管什么最喜欢的酒坛子最爱的酒了,还在刑部大牢监狱受苦的可怜好友谌永安也扔到脑后了,一个猛子就扎到了田间地头,这才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这种栽种习惯,这种出苗率,苗苗的茁壮程度,日后的亩产……他没见过,但越看越觉得眼熟。
司农寺理管天下农事,但天下太大,他不可能走遍,倒是收集来的消息里,有提过泗州还是哪里,似乎有这样的地,且一年多前,北地遭灾,粮食不济,军粮民粮都艰难了一段时间,京城都差点乱,就是因为一笔从泗州来的粮,才缓解了灾情,活人无数……
他不是没去泗州找过,但怎么打听都找不到,越说的明白仔细,指向性强,越找不到,原来人竟不在泗州,就在京城么!
“原来在这里……原来如此……”
他怎么就没看到!
见田外有农人走动,他跑过去,抓住就问:“这是谁家的地,谁种的,姓什么,叫什么,住哪!”
被抓住的汉子有点懵,这老头怕不是有病?
他还真不是偶然路过,小少爷帮了他们的忙,教他们怎么救回生了病的庄稼,他们心中感恩,在附近忙时见有人在小少爷的田里鬼鬼祟祟,怕不是要捣乱,当然要过来帮忙看一眼,结果这做贼的人还敢问主人是谁?
汉子更加警惕,非但不说,还琢磨着得回去叫人:“你又是什么——”
偏巧在这时候,真有人来捣乱了。
一群不知道哪来的街溜子,扛着锄头拿着柴还有火石,直直往小少爷的田里走,锄头用来挖出刚长出的苗苗,柴和火石,好家伙,是来放火的!
“哟,苗苗不错啊,都给我挖出来,教教这小少爷眉眼高低,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
这群人哪来的呢?
温国公府的手笔,加上二皇子府于振的煽风点火,加钱买人。
国公府那日丢够了脸,想要皂方子被温阮撅了回去,便想拿捏温阮痛处,好方便日后时常拿捏;于振今日出师不利,不但没捞着好处,压过陈亘,还因为得罪了在京城不能得罪的方锐,二皇子想要的温阮,被二皇子亲自收拾了一顿,说再敢犯错就赶出去,谁的面子都不给,前途无光,单纯就想报复一下。
国公府是为了拿捏人,不是真的结大仇,原本只想吓唬吓唬,没想多大声势,可经于振催发,直接就一发不可收拾,拿钱过来的人多,上来就干事,手也狠,不可能听劝,不会被谁压住。
“干什么干什么!”
洛林昌大急,他才找到的良田,刚出了苗苗,这以后要是大收成的!万万不能被糟蹋!
他急急上前拦,惯常偷鸡摸狗,不干好事的痞子混混会给他面子?老弱病残在他们跟前顶多不推那么狠,但你要非较劲,可就别怪哥们不给面子了——
洛林昌很快被掀翻,推倒在地头上。
“你们混蛋!这是粮食,是能随便糟蹋的东西么!”
洛林昌不是干架的人,不可能打得过这群年轻人,可他对庄稼的心自来赤诚,容不下任何亵渎,若是别的事,别的时候,他不可能跟人硬来,知道身体遭不住,可这是庄稼啊,这是能活人无数的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