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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齐齐跪下:“敢不从命!”
“王爷只管去,这里有我们!”
“吾等静待王爷凯旋!”
邾晏驱马向前,箭一样离开。
一碗屠苏酒而已。
没人知道,他的毛病早好了,因失去产生的心结,被得到滋养填满,他早就不再害怕,不再午夜惊梦,不再想死了。
“阿阮……”
夜色晦暗,无星无月,天边将白,新的一天快要来了。
缠绵雨雾里,某人呢喃似叹息。
马蹄声中,简王殿下越过某个巷道,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汪——呜汪汪汪!”
身材细长,身姿矫健的黑狗穿越长夜而来。
他为什么敢答应阿阮身入险局的提议,除了只要他不死,别人就不会动阿阮的预判,阿阮本身的价值和能力,还做了其它应对,比如抓温瑜,是为了营造一种无头苍蝇没处找办法的无奈,混淆别人视线,再比如——狗子的嗅觉。
他养的狗当然跟别人不一样,除了狩猎,还会经受其它的训练,温阮这些日子日日沐浴都要用一种特殊的香料,人闻不到,狗能闻到,无论多远,都能循迹而至。
“刀刀,走,咱们去找阿阮。”
“汪!”
黑狗在空气里嗅了嗅,立刻确认了方向,直接狂奔。
温阮不会离娘娘教太远,丰溢逃跑,除了大本营,还能去哪?
“汪!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黑狗突然叫了,蹿过来冲邾晏摇了摇尾巴,来不及刹车,又兴奋转身,汪汪汪地朝前跑去,很快不见了狗影。
邾晏便知道,是这里了。
他骑的太快,身后人还没跟上,便揉了揉马头,慢慢往前走,经过一处墙头时,突然听到了风声——
他下意识伸手,有人落到了他怀里。
暖暖的,软软的,带着熟悉的气息,是他的王妃。
温阮抱住他脖颈,冲他微笑:“不能怪我,墙头太挤,十殿下长大了,那里站不下我们两人。”
“汪——汪汪汪!”
狗子在墙头另一边叫,颇有些委屈,分明自己先跑到了,却没能第一个贴贴,又便宜了主人!
十皇子从墙头探头,满脸惊喜:“哥!”
邾晏把温阮抱好,慢条斯理:“嗯,如何了?”
“还能如何,你弟弟在这呢,自然十分顺利!”十皇子脱离危险,就敢大声说话了,“你可太坏了,算计亲弟弟!”
邾晏低头,看了眼温阮,温阮一脸无辜。
今日所有,不过都是他们的计划。
温阮在天牢附近巷子口遇到十皇子时,看到的那个略眼熟,但不觉得见过的女人就是穆妃,当时不知道,回来和邾晏细细讲一遍,对对年纪细节什么的,邾晏凭着记忆画出了当年的穆妃相貌,再与娘娘教里所有线索一一比对……事实就已经浮出了水面。
但他们只能确定娘娘教的大概计划,并不知具体什么时候进行,经过暗线得到的消息总结,对方似乎很想从温阮下手,温阮便提议主动入彀,顺水推舟,不说十皇子被套路了,连南星都被要求上最强演技,在少爷被掳那一瞬间演出无力无奈又难过强撑的样子……
当然,安全是第一位的,他们做了很多应对,只是——
邾晏低声:“也没告诉他?”
温阮清咳:“你不也是想历练他?”
“下雨了。”
“嗯,不过我已经不怕了!”温阮环着邾晏脖子,鼻子轻动,“你饮酒了?屠苏酒?”
邾晏蹭了蹭他的鼻尖:“怕不怕?”
“……我说你们!有没有在好好检讨!你们俩怎么好意思的,欺负活泼可爱,还没长成的弟弟!”十皇子在墙头大声控诉,“给我分开,不准装听不见!”
邾晏:“你不是一直想找刺激,遇到一回大危险,好看看好不好玩?”
温阮笑眯眯:“如何,可还想要?”
十皇子:……
算了算了,他再也不想尝试了。
邾晏不再理蠢弟弟:“接下来……”
温阮指了个方向:“那边!”
穆妃在那里,娘娘教也在那里,时间不够,邾晏来不及与他细说皇宫发生的事,但邾晏既然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丰溢暂时没抓到,能往哪里跑,只能是这里!
……
穆妃的娘娘教所在据点,丰溢驱车,挟持太元帝到了。
这是他最后的本钱,最基本也最忠于他的力量,如今太元帝在手,他可以威胁整个大历,一国之君的用处可多了,不仅仅是性命威胁,还有侮辱,谩骂,踩脸……他倒是想看看,朝堂上的人怎么有脸跟他说话,不希望他这么做,不就得答应他的条件?一点一点,他终能蚕食大历,进可攻,退可守,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