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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自知前期路线选择偏差,手里根本没攒下任何可倚仗的东西,再怎么表现真诚, 也很难立刻被取信,怎么想, 都只有‘慕强’这方向可以试着谋一谋,那这个强,该怎么怎么展现?
自然是从容不迫,胸有成竹,言之有物,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
他对政治权谋不怎么有信心,上辈子就做的不怎么好,但谁叫他是重活一回呢?自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好处,没有人知道的信息,比如只有他知道,十皇子未来会登基做皇帝。
温瑜先迅速观察了一下十皇子,前不久才经历过二皇子起事,皇上压制,宫廷内外气氛沉肃,十皇子现在应该很害怕,很担心,但不愧是未来做皇帝的人,现在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脸上看不出来。
但他还是不够了解十皇子,十皇子的脸色,现在已经可以用不愉来形容了:“——我问你,拦我什么事。”
温瑜还以为这是小孩子控制不住局面的倔强,温言道:“殿下近来可是在为什么事烦恼?”
小孩不再是之前围猎场那个小孩,一年多不见,抽条长个,看上去瘦了很多,但也有少年蓬勃的生气,也不再眼圈红红,动不动就哭,应该能理智沟通。
十皇子:“我,为什么事,烦恼?”
温瑜神秘的笑了笑:“诸位皇子中,二皇子不必多言,三皇子低调行事,暂避锋芒,皇上至今尚未立储君,病情却无法再耽搁……”
他洋洋洒洒分析局势,指点江山,十皇子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你只想同人讨论时局,建议找志同道合之人,没其它事我先走了。”
还以为这人敢直接拦路,是有什么特殊见解呢,说来说去竟然还是这些……别人嚼剩下的东西。
竟不知什么叫祸从口出么?
温瑜自不会让他走,直接抛出一句话:“十殿下就不担心你那位六皇兄——”
十皇子止住脚步:“担心什么?”
果然是在意的。
温瑜束手昂头,微笑从容:“不担心他与你争抢?”
十皇子:……
温瑜看看左右,温言低眉,语重心长:“殿下鸿鹄之志,无人知晓,在下愿为先锋,尽绵薄之力,为殿下开疆拓土。 ”
十皇子气的说不出话,这狗东西好大的胆子,他在说什么狗话!
温瑜见十皇子被点破心思,羞恼的眼瞳微扩,脸色微有胀红,继续:“殿下放心,简王……很快会死。”
十皇子马上要伸出去的拳头立刻止住,眉目森冷:“你说什么?你说谁要死?”
温瑜很满意十皇子的反应,不管怎么看,十皇子都是聪明的,知道谁才是最大的对手。
这一步棋走对了。
他想过要怎么说话的,之前围猎场上的事,也不是全忘了,那时十皇子与邾晏似乎很是兄弟情深,还会哭唧唧拉着邾晏告状,但皇城之中,哪有什么真感情?看起来,也只是看起来罢了。
这一年多他冷眼旁观,并未见到十皇子与邾晏有什么来往,邾晏一如既往冷淡疏离,除了对温阮有个好脸,其他人全部不假辞色,也未对十皇子有过任何关爱之举,被别人看到的见面,不是打就是罚,十皇子很害怕邾晏,宫里见到都要绕着走的,感情能好才怪,必然是装的!
还有上辈子他在六皇子府的见闻,离那么近,他都没有看到过邾晏对十皇子的任何关爱,十皇子登基后,对邾晏也没有特别的思念或恩赏……
他基本可以认定,根本不存在什么兄弟情,就算有,也是演的,不是邾晏的心计,就是十皇子的心计。
所以,十皇子根本不可能在乎邾晏的死,甚至还会希望,他快点死!
可话却是得说好听点的。
温瑜浅叹:“我知十皇子与人为善,兄弟情深,可有些位置只有一个,别人抢走,可就没殿下的了,届时仰人鼻息,如履薄冰,朝不保夕,每一口饭都要吃的小心翼翼……殿下难道想过这样的日子?”
十皇子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温瑜便又继续,压低声音,面授机宜:“而今之势,殿下可争,然因昔年境遇,殿下无有积财蓄力,便只能借力,时机未成之前,自保为上,切忌冲动。二皇子不日被诛,三皇子之势太旺,宿敌去,自以为是机会,但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皇上不会允许,他所有作为,不过是自取灭亡,越自信,死的越快,至于简王……”
“纵还算有些能力,有那样的脾性,也难成大事,恐有横死之兆——殿下若愿信我,他的死,便是我的投名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