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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当然也不是纯粹在吃,偶尔也会看一看殿上的乐子。
他发现今天皇上气色不错,这好像是他们第三回 见?
不管第一次随邾晏进宫,还是第二次在围猎场,皇上的面色都不算太好,脸色偏苍白,眼底浮肿,眼球混浊,听说围猎结束听到柔妃大病,还跟着生了一场病来着?
总之温阮对太元帝的印象,是一个经年身着龙袍,有天子威严气场,但感觉总是透着点虚的老年天子,怪不得北狄使团一来,就暗戳戳要打探皇上身体情况,换他他估计也……
但今天不一样,皇上气色红润,神采奕奕,看上去不但不虚,还龙精虎猛,能再战二十年的样子。
这是吃了什么药?
桌子底下,温阮悄悄拽邾晏袖子,示意他仔细看一看,能不能解他的惑。
邾晏反后,扣住了他的手。
温阮拽不回来,无语的挠了下对方掌心,叫你看皇上,不是叫你耍流氓!
手却被邾晏攥的更紧。
“……要我说,还是柔妹妹有福气,瞧这身体好的多快?前段时间病的都要撒手人寰了,吵着闹着要见皇上最后一面,这才过了多久,就好的跟个没事人似的了? ”
珍妃慢条斯理开口,不再演合家欢戏份了。
备受期待的宫斗剧终于来了!
温阮正好吃完小炒,立刻放下筷子,兴奋静听。
“还得是皇回来的快,否则我呀,恐真是见不着了,”柔妃含情脉脉看了太元帝一眼,“天子龙气护体,妾只沾一点,就鸿福在身,阎王爷都请不走呢,就是可惜,害我得病的那个宫人死了,也不知是谁的人,怎么就发生了意外,不慎脚滑走到了井里。”
珍妃酒盅放到桌上,眼神犀利:“妹妹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面前,这话最好说清楚,别留什么误会才是。”
柔妃越发柔婉,甚至有些为难:“哪里有什么误会?我也没说是姐姐的人,姐姐才是,不要误会了。”
话未说完,她又看向二皇子:“今日我过来的路上,忽遇北风狂卷,二皇子正好经过,避嫌不敢靠前,仍然以身伫立,挡了这阵风,可见仁善之心,人品贵重,姐姐是二皇子生母,怎会是坏人?”
暗示二皇子这么懂事,她得给点面子,同时也在暗示,二皇子温柔善良,以仁立身,一点都不像珍妃,反倒像她。
温阮几乎瞬间了悟这些弦外之音,一双明亮的眼睛刷的转向珍妃。
当娘的听到了这种话,得炸吧!
他可是听说过的,宫中这两对母子,感觉有点错位,明艳张扬,脾气倔强锋利的珍妃,儿子却惯爱以大义示人,讲究仁善之治,还喜欢时不时装大度装小白花,谋取利益,性子与柔妃像了十足十,而柔妃的儿子三皇子,一点也不像柔妃,反倒性格尖锐暴戾,有几分珍妃的影子。
对此,珍妃一直不太满意,不知对身边人发过多少脾气,柔妃就还好,反正没听说过她对此很难过。
珍妃果然拍了桌子:“你还好意思说这件事!若不是当年借口我生病,抢了我儿去你那养了小半年,他能学成你那个样子?”
柔妃收了笑:“我这个样子怎么了?都是生过孩子的人,都想对孩子好好照顾,我自认问心无愧,没对孩子动过半点恶念,而姐姐你——若不是你从中挑拨,三皇子也不会安全感全无,棱角锋利。”
哦……
温阮懂了,原来不是不在乎,是少有说。
二皇子三皇子脸色不怎么好看。
谁也不想被自己娘亲嫌弃,尤其大庭广众面前。
太元帝稳坐龙椅,叫老太监添了酒,慢慢品着,似乎对这个场面见惯不怪,随适纵容。
温阮:……
这当爹的真不是东西啊。
不说话不表态,默许形势升级,你是养老婆儿子,还是养蛊呢?
温阮想了想,如果这里的气氛永远是这样暗潮涌动,针锋相对,没架吵也要挑个刺出来吵,他大概永远习惯不了。
就在这时,手指被捏了捏。
温阮看邾晏,发现小太监正在上酒,屠苏酒!
他立刻明白了,眼神坚定的,回挠了下邾晏手心:你放心,我保护你,绝不让你喝屠苏酒!
大概吵架局的人太少,又都是老调重弹,有点不新鲜,不过瘾,珍妃看了眼这边,笑着举杯:“难得简王成了亲,今年有人共度,这杯屠苏酒,预祝你新年顺遂,万事如心。”
温阮立刻接话:“今天才三十,还不到初一,不过子时就饮此酒,未免不吉利,不若我敬娘娘一杯,祝娘娘花容永在,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