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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少爷这个称呼,一般简王府的人,与邾晏认识的人,会称呼温阮王妃,但宫融雪竟然也叫他少爷,心里偏向谁,不言而喻。
“今日一大早,皇上接到了宫中来信,说是柔妃有恙,病情严重,皇上心里一急,头晕眼花,叫了太医……”
宫融雪还温声细语说着外面的事,知道温阮在意,说得又清楚又快,同时还能不急不躁,气场稳定:“皇上那边已经决定了,今日回京,中午吃完饭就出发,出发前补上一个简短围猎结束仪式就好,是以现在大家都不必着急准备。”
温阮洗漱完,去屏风后更衣:“只是这些?”
“当然不只,”宫融雪亲自把水盆送出去,将早饭摆上桌,摆碗筷的动作姿势优雅极了,“三皇子不见了人影,三皇子的人本来神神秘秘不肯告知,二皇子那边非说皇上需要侍疾,亲子怎能不在,便要闯找,三皇子的人就道林中有异,三皇子似乎看到简王殿下进去了,追了进去,一时找不着……咱们简王殿下,可不就被请去对质了?蓝田跟去随侍,南星值了夜,才换班没多久,我便打断了下面人叫他,自作主张到少爷跟前来了。”
温阮看着宫融雪,机会挑的这么精准,卡入这般丝滑,倒是极有本事。
三皇子营帐外不远。
“本王今早有没有进过林子,跟三皇兄有何关系?父皇有说过围猎结束,不准人进林子?”邾晏气压很低,眉眼融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他不想被人猜测同温阮的夫妻生活,宫融雪的事,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够多了。
二皇子已经在这好话歹话说半天了,老六仍然油盐不进,他也耐心告罄:“六弟这是要偏袒他?”
邾晏:“难道不是二皇兄你,非要针对我?”
二皇子:“只是问句实话,怎么就针对你了!”
邾晏:“二皇兄和三皇兄的事,我从未参与,也不想参与。”
皇子眯了眼:“若有朝一日,不需要你站队呢,你站谁?”
这‘有朝一日’可不远了,大家心知肚明!
邾晏听懂了。
二皇子未必不知道他是无辜被拉下水的,三皇子就是在他这找个借口,对抗二皇子,同样的事,二皇子以前也干过不少,这两个人还挺像,利用他,还要怀疑他,甚至试探不断。
这不是第一次,第十次,甚至第一百次了,邾晏烦了:“二皇兄若觉得我会站队,随便你,但你的人若再敢靠近骚扰——休怪我不客气。”
二皇子磨牙:“果然是要帮老三是吧!”
邾晏面无波澜:“随你怎么想。”
二皇子:“你真敢同我作对!别怪我以后不客气!”
“你这回不也没客气?互市商路,重中之重,本不能因私忘公,你非要插手,还想狮子大开口独吞——”
邾晏话音淡淡:“经商便经商,政斗便政斗,你偏要二者掺杂,什么都想要,我不能允。此次互市,你正常与北狄人做买卖,没关系,但你若再想插手商路,盐单——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客气。”
这,这么快就知道了?
二皇子有些心虚,他这边才敲定计划,部署下去,单子还没来得及签成呢。
“原来我还是看错你了,”他眯了眼,盯着邾晏,“微末小事都能立刻反应,老六,你不是没野心,你是野心不小啊。”
邾晏:“二皇兄客气,父皇把使团之事交给我,我不敢不殚精竭虑,你那只爪子再不收,我会亲手给你剁了。”
二皇子怒:“你还说你没站老三!”
邾晏懒的理他:“我还有事,二皇子随意。”
他走过拐角,没多远,看到了中书令袁魏昂。
“王爷。”袁魏昂站定行礼。
看似偶遇,实则是专门找来的。
邾晏:“袁大人寻本王有事?”
“是,”袁魏昂倒是直白,“是林中刺客之事,死尸之中,似有两人同我有关。”
邾晏看着他,有些意味深长:“父皇都说不追究了,北狄使团也没脸多问,袁大人何必如此在意?”
“追不追究,什么时候追究,都是小事,我乃百官之首,引领群臣,万不能当做没看见,没发生过,”袁魏昂摸着胡须,浅浅叹了口气,“经吉发现的这个事,起初还不肯同我说,我亦知晓王爷大义,不拘小节,但男儿心向明月,志不染尘,不说明白,我心下难安。”
心向明月,志不染尘,还真是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