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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阮微笑,很有些得意:“你当然找不到我,我是什么人,聪慧无双小少爷,泗州农田扛把子!当地农人商者,我都帮过不少,他们也愿意护着我,我等闲不求人办事,偶尔提出一点小小要求,诸如‘不想被人发现行踪’这种事,他们当然会配合,甚至主动帮我清扫痕迹,生怕我惹到什么仇人。”
“百姓们力量很强大的,简王殿下,可莫要茫然自负,不相信啊。”
从穿过来的那一天起,他其实就对一切充满警惕,会忍不住心软救人,却也有意识隐藏自己,除非隐藏不了。
邾晏有一点说对了,他怕麻烦上身。邾晏那时又病又瞎,状态堪忧,但不管身上衣服配饰,说话或动作间的习惯,都明显不是一般人,优雅尊贵,来头必然很大,大人物孤身受伤倒在荒野,怎么看怎么想,都透露着诡异危险的气息。
他完全不想问邾晏名字,一点都不想试探身世,自己名字自然也守的牢牢,只等雾散天晴,就一拍两散,全当没见过!
“没有不信。”邾晏靠近,看向温阮的眼睛柔的都能淌出水了。
温阮还在扒拉自己的记忆:“可你当时跟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同,纵使受伤严重,脸摔的青紫肿胀,至少也该有三分相似,再见到你时我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邾晏:“我当时易容暗行,连蓝田寻到我都很难。”
温阮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我还是找到你了,”邾晏拥他入怀,“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兜兜转转,我们总会走到一起。”
温阮难得没推,乖乖让他抱,几息后才反应过来:“所以这被别人利用的救命之恩,露水情缘……竟然是我自己?”
邾晏声音微哑:“嗯。”
“瞎说什么!”温阮猛的拍水,泼了邾晏一脸,也泼了自己一身,“我只是救了你,哪有什么露水情缘!”
“可以有,”邾晏手臂更紧,青筋鼓起,“现在补上也可以。”
温阮:……
“你控制点。”
“抱歉,有点控制不住。”邾晏深深吸了口气,松开温阮。
温阮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瞪他:“你那时可没同我说,你喜欢琵琶。”
“你恨不得我立刻忘掉所有,不记得你,我又怎么好交浅言深?”邾晏咬牙,“我予了你信物,让你来找我,为何不来?”
温阮又心虚了:“我要说丢了,你信么?”
邾晏:……
“我就说不要你的东西么,正常人看到你那种情况谁会不救,我又不是图什么,但你非说是谢礼,自尊心看着又好强的样子,我只能收下,那山雾那么大,路又那么难走,你知道的……”
温阮闭眼摆烂:“真丢了,没骗你。”
但就算没丢,他也不会去找邾晏就是了。
邾晏:……
他能把这段缘分修成正果,全靠老天保佑。
温阮赶紧转移话题:“那寻到营帐的少年怎么回事?结合你过往经历,现今形势,怎么看着像碧鲁浑一手安排?他手伸的这么深这么长?”
邾晏颌首:“他一个人做不了这所有事,必有内应。”
大历有一颗北狄打下的钉子,埋藏了很多年,至今无人知晓。
“他既然知道当年的事,应该也知道我的存在,他们的人看到我了?”
温阮想了想,又摇头:“不大可能。我那么机灵,跑得那么快,你都找不到,他们肯定更找不到!真要知道是我,这回计划也不会这么安排,会找个似是而非的少年来,就是因为当年侧面打听,或者因为你找我的这个动作,猜到了点真相,可怎么费劲都找不到我本人,当然得另做安排。”
“他们就是想坏我的心情,离间你我本就不多的感情,吵起来内讧闹翻才好,哪知缘分这么奇妙……”
“什么叫感情不多,”邾晏不喜欢这话,捏住了温阮的嘴,“我们很有感情,且坚定坚韧,谁都破坏不了。”
温阮咬了下邾晏手指,迫对方松开。
松是松了,但眼神更不对劲了,像烧着熊熊火焰。
“正好我这还有个事,你得知道。”
温阮赶紧拉回正题,把盐田庆三山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很明显,在这段救命之恩里,有他的帮助,他就是偶然撞到这个局,帮邾晏引开刺客的那个人。
温阮不能将当时易了容的邾晏和后来进京见到的邾晏联系到一起,庆三山却未必,他是一个优秀的斥候,能力本事敏锐度都不缺,认出一个内心敬佩尊重的人,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