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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别人暗行有暗行的规矩,不方便说,只隐隐给他连了几个点,算是告诉他姑娘们经过的痕迹,其它的就没有了。
霍二少拿出自己用那几个点勾出的路线图,给温阮看:“着实看不出什么……”
温阮接过那张图,看着看着,腰身直了起来。
霍二少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怎么了?”
“这种路线规划……有点眼熟。”
温阮想到一件事:“之前谌永安谌大人的案子,你应该听说过?”
霍二少:“你参与了么,我详细问过,大都知道。”
“那这个案子里有一个人消失了,到现在还没下落,”温阮看他,“可记得是谁?”
霍二少眯了眼:“冯姑?”
现在庄子上还住着个姑娘李月蛾,就是冯姑月老庙的受害人,莫非这冯姑不仅仅用这种手段算计小姑娘,还有直接掳走的?
温阮看着那条画的弯弯曲曲的线,无数思绪在脑海中划过,最后归于一点。
他看向身边人:“二少敢不敢,同我回泗州一趟?”
“回家?”霍二少跳了起来,“这有什么不敢的,走,现在就走!”
温阮之所以有这个提议,也是因为捏算捏算手里的时间,能挤出来的基本没有,最多的空闲就在这几日,如果不去看清楚这件事,那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霍二少不必准备什么,发令下去,立刻就能成行,船只都是现成的,他只担心一件事——
“你不用同六殿下说一声,好好跟他告个别么?”
“皇宫里消息不好传进去,他成熟强大,想来应该能够理解。”
而且他们又不是真的两情相悦,不分彼此,粘乎乎离不开的情侣,他们是君子协定,契约婚姻啊。
温阮淡定道:“我留一封书信予他便是。”
第41章 好阿阮,当真狠心
皇城, 翠微宫。
窗边粉彩花觚插着几朵牡丹,屋角三足兽鼎燃着龙脑香,微风拂过织锦淡香水红纱, 泛起层层涟漪。
涂着蔻丹的手轻轻拂过腕间点翠金镯, 珍妃话音淡淡:“我儿可还记得, 二十多年前, 这翠微殿是个什么模样?”
二皇子邾宾当然知道。
牡丹国色, 贵少难养,不可能由着后宫女人乱掐插瓶, 宫中龙脑香都是特制,因料足,价格十分高昂,需得皇上恩宠才能得赐,更莫说这红,宫中女人不可随意穿红,因那是正室,皇后的象征,但凡沾一点, 就是僭越。
可他的母妃喜欢红色。
母妃相貌明艳,极配金红之色, 偏偏这两种,都不能随意享受,早年得的份例无法呈现她的优势,从穿衣打扮,到饮食住行, 没一处合意,她脾气又烈性, 时常郁结于心,好几次生病都是憋出来的。
“儿子记得,都极朴素。”
“可皇后娘娘那里,什么都有。”
珍妃看着窗边花觚里的牡丹:“和本宫同一时间进宫的姐妹,有的家世很好,有的相貌很好,有的手里从不短银子,可如今站在本宫身边的,一个都没有,不是填了井,就是死在了冷宫。”
邾宾掀袍跪下:“儿子有今日,全靠母妃,母妃生我养我护我助我,恩重于天,儿子永不敢忘——”
珍妃并没叫起,而是盯着自己儿子:“在这皇城,权,即一切,我以为你记住了,不想你记住的只有心慈手软,嗯?”
邾宾这下不仅是跪着,额头都磕到了地面。
珍妃:“本宫只生了你一个儿子,你不争气,是想让本宫跟着你一起死么!”
邾宾:“儿子不敢!”
他知道母妃在敲打他什么。
都说皇权富贵,可皇宫里争斗的残酷,是它处想象不到的,这里宛如一个斗兽场,对后妃是,对皇子是,甚至对宫女太监都是,成者王,败者寇,你能挣扎着走出来,爬到最高位置,便掌握生杀大权,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可如果你败了,没有任何婉转的余地,只有死路一条。
权力,那个最高的位置,于他而言除了是尝到过点滴滋味的野心,午夜梦回缠绕在心头的欲望,还是不想死的恐惧,不甘心的挣扎。
脚下往前的每一步路,都要走的扎实,锐利,威慑,绝不可有游戏之心,可这段时间,他着实放松了太多,想办的事一件没成,连蒙韦仪都妄想以怀柔之策收入囊中……
现在回头想,他后背冷汗涔涔,怎会如此掉以轻心,是觉得老三的手段太低级,不配起戒心,还是认为外部环境没有威胁,可以享受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