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青子衿吗？

无疑是喜欢的，只是六年相处，他已经分不清是哪种喜欢，复杂的情感成就了现在他对青子衿的感觉，至少，此刻，他只剩满心欢喜。

“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盖过了此刻周边所有嘈杂的声音，实实在在砸到了青子衿心上，无措，彷徨，紧张，恐惧此刻消散，只剩欢喜。

直到离开夜市，走到巷口，青子衿还有种不真实感，他真的和阿七表明了心意，阿七没有拒绝他。

不只是他，其实阿七现在也有些无措，在他的记忆里，他并未与人有过这种感情，他不知该如何对待这种情况，但他选择了顺从本心。

“那，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出去。”

青子衿习惯性叮嘱了一句后，才猛然想起他们如今不一样的身份，生怕阿七尴尬想要找补一下。

“知道了，你也是。”

不知是习惯，还是特意回应，青子衿和阿七都在这句话之后，快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深夜，两人默契地失眠了，他们都在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以往六年的经历也渐渐浮现在脑海。

寒风吹起了江南水面上的平静，万家灯火已灭，江南陷入了一片漆黑，一行人也趁此潜入。

第二天一早，阿七和青子衿都醒了，却都迟迟不敢出屋，紧张的情绪占据了他们的思绪。

就在昨晚，他们相继作为六年的朋友亲人关系变成了最为亲密的恋人，明明已经彼此熟悉，却像个陌生人一般拘谨。

总是僵持终不是长久，阿七和青子衿颇为默契地同步从屋子里出来，两人面目相对，默默无言。

最终，打破沉默的依旧还是青子衿，“饿了吧，我去买些吃得回来。”

“一起去！”阿七习惯性想要跟随，却在下一刻想到他们如今不一样的关系之后，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青子衿微微一愣，随之粲然一笑，对着阿七伸出手。

很明显，青子衿已经跨出那一步，接下来，他们就是真正的彼此道侣爱人，何必总是别别扭扭，遮遮掩掩。

阿七怔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才将手覆上，掌心相触，温热又熟悉的触感袭来。

若是青子衿没有表明心意，最为主动直接地本是阿七，可是如今两人倒是调换了。

他们像往常一样，牵着手走在晨早的河边街路，河面上的货船一条条紧密排列，船的主人如今应该还在家中休息，等待着夜晚再次降临。

晨起的小贩已经将摊位摆好，等待客官上门。

阿七走到一家馄饨铺子前停下脚步，示意青子衿买两份。

但是青子衿却拉着他坐到了摊位上，并吩咐老板做好两碗馄饨送上来。

“在这用吧，一会儿想去哪？”

阿七听后，手指不自觉抠着桌边，朝着青子衿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惜，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尴尬。

青子衿低头看着桌面，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一起敲击，似乎思考了些事情，在小二端上馄饨之后，制止了阿七拿汤匙的举动。

“怎么了？”

“我不知道，表明心意之后会对你造成这样的影响。”青子衿犹豫着开口，像是下决心一样，轻声道：“若是不喜，可以忘了那些话。”

阿七抬头惊愕地瞪着青子衿，他知道自己总是回避的举动或许让青子衿难过了，但没想到他竟然想要反悔！

鼻头猛然一酸，阿七心头涌出很多复杂的情绪，委屈，不满，愤怒，渐渐显露在脸上，双手下意识握成拳头，看起来似乎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动手。

青子衿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阿七底下紧握的拳头，嘴角微微翘起，作出了一番苦相，自顾自说：“我初见你之际便做好了一辈子欢喜，更想到你或许不会喜欢我的准备，我到时便看着你娶妻生子，开心一生。”

阿七紧握的拳头不知何时松了，原本满脸的委屈愤怒慢慢被惊讶和心疼替代，他怎么也没想到，青子衿对他的喜欢竟然是从初见就有了，那为什么，至今才对他表明？

阿七结结巴巴想要解释，但是却又不知该解释什么，“我，我不知道……你……”

无措地样子落到青子衿眼中甚为可爱，可是他还是忍住了即将要翘起的嘴角，语气愈发低沉，“当然，你不会知道，我承认是我莽撞，尚未给你考虑的时间，可是……”语气微顿，抬头看着阿七，语气变得情真意切：“我是欢喜了很久，一时情不自禁，别无任何其他不好的意图。”

如此作态的青子衿，实属让阿七不知所措起来，不禁咽了咽口水，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还没消化你喜欢我的事情，一时别扭，如今！如今已经好了！并不是讨厌你！也不是不喜欢你！我自然与你一样欢喜的，绝不是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