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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门,顾名思义,一门生,一门死。走进一处有生机,走错一步越走越是杀机。
但这般一念之差失之千里的凶阵有很多,他们如今隔着遥遥千万里,还无法从传送法阵中看出是什么凶阵。
谢折风说:“那便直接先随意选一处入口进入。”
一力降十会。
不论生门还是死门,谢折风都无所谓。
裴千转动手中罗盘,片刻,他皱眉道:“选不了,若我们就在第一城外,倒可以一同选一个门进去。可我们通过传送法阵过去,传送法阵落地之时本就会有偏差……”
那他们会进哪个门,纯粹就是看运气了。
——他们甚至没有办法保证三个人都进同一扇门。
安无雪说:“那先进去再想办法汇合——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先进去。我们必须知道第一城发生了什么、上官城主又在哪里、北冥剑主剑阵的浊气到底从何而来。”
他心中思虑北冥之事,没想什么,可谢折风闻言,却眸光幽幽地望向他。
这人双唇微动,喉结轻滚,想说什么,却又咽下。
传送法阵的入口旁灵气流转,巨剑仍在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嗡鸣。
在安无雪要开口前,这人终于道:“入阵是必须入的,但是师……”
谢折风语气放缓,仿若示弱一般:“你说好会留下的。”
安无雪顿觉奇怪。
他说:“眼下在说传送一事,仙尊好好的,提这个——”干什么。
他话语一顿,在谢折风有些担忧的目光中,突然明白过来。
“我都站在这里,你觉得我会入了凶阵之后还一人独行离去?”安无雪着实觉得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仙尊要时时刻刻都盯着我方才放心?”
“你这是担心我不留下,还是担心我在你视线之外为非作歹为祸北冥,做那幕后真凶呢?”
谢折风浑身一僵。
“我不是……”
他想解释。
可他已经知晓,他的解释在安无雪眼中格外苍白,甚至更像是一种讽刺。
于是他静默片刻,拿出了安无雪还给他的魂铃。
他说:“魂铃是我从前为你炼制,只有你能敲,也只有你能用……传音符可以冒充,可这枚魂铃无人能冒充。
“你入阵后,若是与我分开,遇险敲它,我必能知其方位赶来。”
安无雪并不是很想收下。
他实在是看这玩意不顺眼——就是这枚魂铃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居然自投罗网。
但他没接,谢折风也没收手。
这人就这么睁着一双平时明明冷冰冰此刻却雾蒙蒙的双眼看着他。
两人这么僵着,困困“呜呜”了一声。
安无雪:“……”
他不想和谢折风说这些无用之事,这才重新把魂铃接过,放入自己的灵囊中,转而对裴千说:“走吧。”
裴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总算能呼吸了。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安无雪:“……”
他懒得同裴千争口舌,也不想见谢折风那副样子,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踏入传送阵。
四周天旋地转,光影都拧在一起。
他的身后,谢折风似乎带着困困紧随而入。
第二十七城剑阵忽而停下嗡鸣。
传送入口关闭,四方风止。
剑阵归于寂寥。
不远处,乔听靠在登云楼的明窗之上,手中拎着一坛凡间陈酿。
他见剑阵动静停下,灌了一大口酒,叹气道:“哎,宿雪他们走了。二十七城又被仙尊结界封着,我出都出不去——那我岂不是没有安全的屋顶可以待了!?”
……
安无雪眼前一晃,神思微飘,刹那片刻的功夫,他再度回神,眼前景象天翻地覆。
四方似有人声鼎沸。
他身前,一把比第二十七城的巨剑还要大、还要高的长剑遮挡住了他面前所有的天光,落下巨大剑影。
这把剑同照水、琅风的剑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是北冥第一城的主剑,真正的北冥剑!
可是……
剑阵周围格外平静,巨剑挺立,天色甚好,他甚至听到了他从前从未听过的第一城凡世的繁华之音。
北冥剑分明已经被浊气所侵,整个北冥陷入祸乱,第一城正置身于来路不明的凶阵当中。
眼前这是……?
安无雪有些疑惑地转过身,缓步朝剑阵外走去。
他身后,气息一阵波动,有人掠步至他身侧:“宿雪!看来我们两个进了生门,仙尊进了死门。”
安无雪回头去看裴千:“我们已经处于阵中了?”
他说着,和裴千一道走出了“第一城主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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