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还是裴叙言主动说：“没注意时间，没想到今天是除夕。”

“你之前是怎么过年的？”苏敛问。

他知道裴叙言家是一个大家庭，过年应该挺热闹的吧。

没想到，裴叙言却说：“不怎么过年。之前在国外，年味儿没有那么浓，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开派对，为了几股股份打嘴仗。后来我自己回国，就更没人一起了。”

苏敛心里挺不是滋味：“我也是。”

他只有舅舅一家亲人。可是过年这种全家人团圆的时候，他的存在过于突兀。

“我们同病相怜。”裴叙言转头笑了笑。

“嗯。”

“那个……”裴叙言重新认真观察路况，不敢再看苏敛的表情，十分艰难的从唇缝之间挤出这句话，“之前……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辜负了你的喜欢。

“我接受了。”苏敛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裴叙言的话音刚落半秒，就说。

裴叙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裴叙言，你真不会哄人。”苏敛委屈巴巴的说。

“我……第一次恋爱。”他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做的不对的话，还要你指教。”

苏敛闻言，也不装了，扭头望向窗外：“我、我也是。”

“啊？”裴叙言语气里挟着惊讶。

苏敛撇了撇嘴。

裴总这样水准的男人都恋爱史为零，他也没谈过怎么了？

紧接着，裴叙言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又“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冷不丁说了一句：“那我们……共同进步。”

苏敛：？

车内气氛降至冰点了几秒钟，然后同时传来两人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奇怪的对话啊！

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才止住笑意。

这是城北的山脚下，现在既是深夜，又有大雪封路，一定不会有人看到他们。

苏敛把车收回空间，两人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走。

爬的太高也比较危险，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空地，打算就在这里放一会儿烟花。

苏敛也不敢太高调，只是拿出几颗可以在地上燃放，不会喷出很高火花的。

“我来点火吧。”裴叙言接过打火机。

然而，他刚弯下腰，连火都没打开，就注意到不远处有几束光柱。

裴叙言眼疾手快，赶忙拾起地上摆好的烟花，而后扯着苏敛，翻身倒在了不远处的枯枝落叶之下，屏住呼吸藏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靠近过来，还不止一个人。

他们刚才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不会有野生动物吧？”其中一人低声说。

“这鬼天气，有动物早就冻死了！估计是雪团从树上掉下来了。”

“不管了，快走吧。”

一行人没有仔细观察，便迅速离开了。

或许他们是来拾取一些易燃的木柴回去生火取暖，或许是在大山深处藏了一些物资，然后很倒霉的撞上了两个来放烟花取乐的人。

而藏下枯枝落叶之下的两人，因为黑夜，而且穿了深色的衣服，完全没有被发现。

苏敛在裴叙言身下，因为担心压到他，裴叙言双手稳稳撑着地面，但是依旧难免有大片的肌肤想贴。

“走了？”

“应该。”

刚才情势紧张，两人本来就肾上腺素飙升，再加上苏敛温热的呼吸轻轻扫在裴叙言的脖颈处。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粗重：“我们不放烟花了，回去吧，好吗？”

“……好。”知道裴叙言话里有话，苏敛面颊烧起了两片红。

裴叙言先拨开落叶，望了望远处，确定没有人，才扶起苏敛。

两人加快脚步回到山下，迅速取出车子，开往来时的路。

等彻底安全了，苏敛才开口道：“虽然他们走开了，但是难保不会看到我们的脚印然后找回来，对吗？”

裴叙言不置可否。

但是两人连忙赶回来的原因可不止这些。

他颇有深意的看了苏敛一眼，苏敛立马低下了头。

从此两相无言。

气喘吁吁的爬上21楼，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哪怕是眼神交流也被苏敛刻意避开了。

“从我们在一起，还没有过。”刚进入安全门，裴叙言就迫不及待的搂住苏敛的腰肢。

“唔…”苏敛头埋得更低了。

“你不愿意吗，嗯？”裴叙言恶意调戏，明知道苏敛不是拒绝还要逼他说出来。

然而，没想到苏敛真的用力推开了他。

“别急，你等一下。”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冲过了自己的屋子，关门声响彻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