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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妾生存法则(111)

作者:野君子 阅读记录


陈茗阴阳不定地说:子,瓜,犬,虫,乃孤独。孤与独,在烟奴笔下竟是这般热闹的模样啊。烟奴能绘郎主的孤独吗?

燎烟:不能。

他合并的孤独注定被打散,颠沛流离凑不出完整的模样,人们只能在碎片里看见喧嚣与快乐。看见一位画师对人间炙热的爱。

燎烟又用陈茗从不离身的杀人古刀,陈茗的刀出鞘必见血,燎烟割破陈茗的手指成全它。他拿着这把刀雕砍出了四尊人像,他这一生唯一的雕刻作品。他们行走坐卧,线条流畅如风,却有极强烈的不稳定感,他们辗转反侧,似为世事所扰,像光阴的流逝赋予了人不败的神秘,受日月所支配的爱与死的命运。他们唯独没有脸。他们写满了问。

乾坤与日月皆有尽时,晨钟与暮鼓也不过渺沧海一粟。

陈茗问:烟奴,你可有问题问郎主?

燎烟淡淡地回:我没有问题问任何人,哪怕是至尊的郎主。

陈茗拧着眉头,换了个问法:那人,到底想要向苍天举问什么呢?

燎烟回:没什么意义。只是在问,如是而已。我问天不问人,亦如郎主。

陈茗眼神沉沉,长太息。跳起来。罢了。

尔休想罢了!

蒋辽焱说:大概这就是无用的画的意义。也是无用的一个我的意义。我相信终有一天,有人会回答。

蒋荧客的名声斐然,无数的狂狷怪客想与他会一面,会一场。但蒋荧客太傲慢了。

蒋荧客只是将自己经年累月无数的画印刷了再撒出去,拒不回应任何人。画作与人生相合,抓不住他的沉浮,如何能解读笔触底下灵与鬼?

有人私下传言,蒋荧客是名噪一时的桃花妾嘛,那位至尊的帷中美人。观至尊的人生,观桃花妾的传奇,观蒋荧客与弑君节度使的情史,将就着相合一下,也能品酌万象。

五年未见的莫文山。在幽州正在大兴土木建设新都。

河东的大部分人并未迁至东西都,只因两地作为三百年朝都,被损毁的彻底。观星术师与大风水师便根据山河起伏要脉,为即将到来的新朝择了新地,幽州。

刨去搞迷信的大家们的建议,陈茗认为这块河朔腹地进可攻,退可守,通南北东西,作为政治中心辐射范围极广。陈茗果断舍弃东西旧都,选址幽州作为新都,遂选择了莫文山来规划与建都。他提前一道令下,竟许了莫文山屡次被驳回的请离,恢复他读书郎中的身份。许庶妹为他妻,令他为工部侍郎。放归侧君也算一桩美谈。

原因很简单,凤翔败势已定。这个女人自旧天子失势殒命,便跟癫了一样,她想当女帝。然而她尚在东都期间,就靠着把持科举收拢旧豪族人心,已寒了天下民心。她内外皆无所倚,无武功,无文治,无功业,单靠高贵的血统与旧日的名义,是无用的。这般的时代,她注定失败,注定浑浊不堪,注定被吃干殆尽。凤翔凤翔,何日可翱飞四海兮?也只能交给时间,后来有人愿意走进她汹涌而险恶的人生,理解她的局限她的失败。

莫文山站在亭下,他瘦削而挺拔,脸庞多了刻薄疲惫的萧索,与人论奖惩。谈笑间便有人被拖走绞首,儆效尤。只在看见燎烟时,他惊讶地睁大眼,忙不迭地掩面。燎烟拉开他的宽袖,细抚他脸庞狰狞的疤痕。

燎烟只说:全是我的错。

莫文山只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呀?

燎烟说:可能我始终还是得回来。

莫文山说:回来……便回来了罢。月如钩,割我肝肠。烟烟,未来会好的,那便好生过日子罢。

燎烟在虚空一抓,变戏法一般,在手中变出来一枚雕花的甜糕,投喂到莫文山嘴中。

莫文山破涕为笑。哪怕他已许久再不喜食甜点,他又重新喜爱上了。

燎烟自然也见到了凤翔,拿着刀冲过来要砍杀他。激进地骂他贱人,贱人啊!!好你个淫荡无耻的贱人啊!!

陈茗拎出他的堂兄,坐实他与凤翔的通奸之实。他堂兄试图学陈茗曾经的作派,召集部曲夺权谋逆。自然,一败涂地。

陈茗说:孤本愿意当个瞎子,把日子昧了过下去,岂料你们竟如此贪婪?好玩吗?

堂兄自刎堂下。他那一枝被全部抹掉,稚子也未被放过。

陈茗把旧朝帝姬放逐深山,让她去寻找第一任说不定还活着的帝姬。凤翔仰天大笑,用最恶毒的诅咒咒骂陈茗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不得善终!陈茗令人捧出她的第二个儿子,说,很好,说不准会应验在他身上。凤翔痛哭,披发赤足,嚎啕山野。

商君与策于秦王,说,驭泱泱大民,掌五策,乃愚之,弱之,疲之,辱之,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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