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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快了。”谢明月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心口,跟哄小孩子睡觉似的,“从京城去岐山,用不了几天,虽然岐王已死,但是老师也可以打着为岐王报仇的旗号,收拢岐王的人马。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林星挥舞着拳头:“要是这样就最好了,老师跟神仙一样,从天而降,带着人把萧长旭叮当一顿乱揍,想想就解气。”
谢明月笑了笑:“嗯。”
林星拽着被子,闭上眼睛,一脸满足:“决定了,今晚就做这个美梦。”
没多久,林星就睡着了。
谢明月收回手,握着书册,把纸张都揉皱了。
他看不进去,却也不敢睡。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细细碎碎的风声与春日渐渐复苏的虫鸣声传来。
就在谢明月垂着眼睛,即将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
“参见陛下!”
谢明月一激灵,猛地抬起头,赶忙放下手里书册,掀开被子,站起身来,朝外面张望。
他果然没猜错。
萧长旭有异,他过来了!
紧跟着,殿外传来萧长旭的声音:“君后睡下了?林星呢?也睡了?”
宫人不敢撒谎,老实答道:“回陛下,君后与林星都睡下了,陛下若是想见,奴才们马上去通传……”
“不必,朕进去看看。”
深更半夜,他们一个是君后,一个是“预备男宠”,萧长旭会做什么、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们两个吃着夫子给的药,还买通太医,一起躲在关雎殿装病,这才幸免于难,不必委身侍奉。
可是,两个人也能感觉到,萧长旭肯定察觉到了什么,对他们越来越没有耐心。
特别是今日白日里,萧长旭甚至直接找了太医,盯着给他们诊脉,明显就是信不过他们的意思。
现在萧长旭又来了。
谢明月回过神,摇了摇林星,把人喊醒:“星星、星星,快起来!”
“唔?干嘛……”林星迷迷糊糊地醒来,刚准备说话,就被谢明月捂住了嘴。
“他又来了。”
林星睁大眼睛,瞬间清醒。
他想爬起来,却被谢明月一把按回床上:“你躺下装病,我来应付。”
萧长旭喜欢的是林星,林星是最危险的。
他还是君后,他去对付两句,萧长旭总不会当着一众侍从的面,不给他面子。
谢明月方才打定主意,正当此时,“吱嘎”一声,殿门被人推开。
长靴踏在地上,脚步声重重响起。
谢明月环顾四周,手忙脚乱地从铜盆里捞出巾子,叠整齐来,刚放在林星的额头上,帷帐就被人掀开了。
晦暗的月光透过窗纸,将萧长旭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床榻上,犹如索命厉鬼。
“正好,你们俩都在。”
他的声音阴森森的,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谢明月身形一僵,在萧长旭的逼近下,直接跌坐在床榻上。
锦被遮掩下,他紧紧地握着林星的手,抬头看去,唤了一声:“陛下。”
萧长旭笑了笑,忽然朝他伸出手。
谢明月下意识闪躲,萧长旭的手却一转方向,伸向林星。
他想阻拦,却见萧长旭拍了一下林星的脸颊,问:“林星怎么样了?”
谢明月竭力平复心情,稳住语气:“下午太医又来看过,说是林星早晨出去一趟,不小心又着了风,发热更厉害了,咳嗽也起来了,让安静养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长旭问,“上回你二人夜间散步,也没见他病情加重,怎么白日里出去一趟,反倒加重了?”
“说是……”谢明月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却转得飞快,“朝露更冷,所以……”
“是吗?”萧长旭笑了一声,“朕还以为,你们两个一见到朕,病情就加重。”
“陛下说笑了,怎会如此?”谢明月干笑两声,“不过,这病容易传染,陛下万金之躯,不该在此地久留。”
“那你怎么样了?”
“臣也……”
不等谢明月回答,萧长旭就掐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细细端详:“朕看着是好多了,气色比早晨更好了。”
萧长旭用指腹摩挲着谢明月的脸颊,像一条冰冷阴森的毒蛇,嘶嘶吐着信子,缠在他的脸上。
林星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可是谢明月紧紧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
谢明月竭力维持冷静:“陛下恕罪,臣旧疾未愈,只怕也不宜侍奉,若是因此坏了陛下兴致,只怕……只怕不好,陛下不是刚从宫外带回来几位……”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