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看着舒云昭，萧锦垚当然是希望她拒绝。

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皇祖母，那又如何？

苏家人则是看好戏，太后娘娘不但帮苏云秀解了围，还反过来刁难舒云昭，果然重孙的力量是巨大的。

此时田侧妃也紧张，她在犹豫要不要出言装一下大度。

后来想想，算了吧，就算是自己装了，姚家人也不会认，至于大夏的人，他们也管不着。

索性，她也就听之任之了，反正是太后娘娘的话，跟自己无关。

舒云昭没有胆怯，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太后娘娘都这样说了，那我还是在苏三公子之后再弹奏吧，先让大家欣赏，然后让大家放松……”

“放松？”太后一愣。

舒云昭说道：“我的琴艺粗陋，不值一提，接在苏三公子之后，自然会让人觉得，原来琴可以弹到我那样差，还敢在这么多人跟前表演，说不定那些觉得琴艺难以精进的才子和贵女们，反而增强了信心……”

她这个话，虽然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在太后听起来，就是在故弄玄虚。

不就是在示弱，让自己放过她，不要弹奏了么？

太后看了一眼旁边的长公主，想着今日毕竟是舒云昭和萧锦垚把女儿带来的，她欠了舒云昭一个人情，反正苏云秀的围已经解了，她再怎么讨厌舒云昭，也不能再得寸进尺了。

“罢了，看来这是为难你了……”

眼看着太后娘娘要退缩了，王如意这个时候说了一句：“太后娘娘，臣女和世子妃也是自幼相识，她的琴艺当年已经不算是粗鄙，过去了这许多年，想必是精进了不少。而且世子妃一贯谦虚，就是苏家人都不知道她会医术的事，故而方才世子妃的话，一定又是谦辞……”

王老太太没有阻止，舒云昭这个小蹄子，把自己的女儿气成那样，自己的外孙们也是因为她受到了惩罚，这口气不出不行。

长公主看了舒云昭一眼，发现她神态自若，也就没有出口再骂王如意。

太后也朝着王老太太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她确实没有阻止的意思，也就不好继续拦着。

“也罢，那等苏三公子弹奏之后，也请世子妃给大家弹奏一曲吧。”

舒云昭还是面色平静，没有可以装作惶恐，也没有表示兴奋，主打一个爱咋咋地。

“遵命。”

短短两个字，却让萧锦垚紧张够呛。

她坐下之后，萧锦垚问道：“你会弹琴？”

“我说过我不会么？”

萧锦垚一愣：“比苏山弹得好？”

“他算个什么东西……好像不能。”

前半句话，让萧锦垚头皮都炸了，后面四个字，又把他拉回了现实。

“毕竟好久不弹了，生疏了……”

舒云昭说的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碰过琴。

而萧锦垚理解的事，她应该是很多年没有摸过琴。

“没事，不行就弹个简单的。”舒云昭但笑不语，静待苏山。

太后坐下之后，还特意心虚的看了长公主一眼，好像是在说，哀家想拦着来着，没拦住啊。

长公主却没有放在心上，此时苏山已经准备停当，坐在了琴架之前。

当第一个音从苏山手指上流淌出来，众人都开始沉醉模式。

这首曲子，悠远绵长，无论是泛音还是其他音色，都格外清晰，能够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技艺高超。

舒云昭带着笑容，听着这古曲，袖子里的手，已经开始活动了。

第159章 渔舟唱晚

苏山抚琴的时候，气质确实浑然天成，带着一份孤傲，让人看到都觉得此人不该在凡间。

贵女们乃至那些贵夫人，都被陶醉了。

这样的人，这样的曲，这样的琴艺，不管他做什么，都要原谅他。

看到大家那个表情，舒云昭觉得多少有些夸张了，苏山的琴艺，真的只是贵在技巧。

如果全是技巧，是对曲子的亵渎。

不过应付这些不懂的人，倒是绰绰有余了。

毕竟段位不同，光是苏山这个层次，已经是很多人追求一生都没有办法达到的了。

一曲终了，苏山脸上还是一片淡然，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整个京都，已经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的琴艺。

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到了瓶颈，需要突破。

这是那个突破口在哪里，他找不到。

他从容起身，顺走拿起了自己的琴。

舒云昭就算是想要丢人，也别用自己的琴。

看到他的举动，萧锦垚欠揍的提醒了一句：“他好像在嫌弃你……”

“我又何尝不是，让我用他的琴，我也觉得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