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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坐下的她自然地从厉王身旁绕了出来,背着那把破了阵眼的刀,负荆请罪一般来到了陈铎面前:“取巧破阵是我之过,还请寨主海涵。”她说着放下了手,直起身,“只是边关局势,无论如何都要兵家后人来稳固,陈寨主你无可替代。况且我对阵法只是懂些皮毛,否则的话,我又何须这样仓促破阵、不敢等到阵法三变呢?”
萧应离坐在座中,看着她向陈铎请罪,而陈铎的表情不置可否,于是开口道:“定下这般取巧破阵的人是我,我这位军师不过是从命罢了,陈寨主要怪罪的话,还是应该怪罪我。”
陈铎的注意力被他的话吸引过去,见到厉王十分坦然地看着自己。
“我这一次入蜀,没有打算空手而回,无论如何也是要请动兵家后人到边关去的,陈寨主要如何才能消气、答应我的邀请,我都奉陪。”
陈铎早就听过厉王的人格魅力超群,叫追随他的人都容易死心塌地,今日才是第一次真正见到。
身为高位者,却这样维护自己的下属,半点委屈都不让她受,如何不叫人愿为他肝脑涂地?
他笑了一笑,说道:“殿下的征召,说实话我很动心,兵家的使命本来也如此,藏锋于鞘,等待明主而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来到了祖师画像前贡着的那把金刀前,然后连刀带鞘一起从檀木架子上拿了下来,再次转过身,面对他们。
“阵法三变,象征的是三重考验,原本我要在阵中跟殿下交手,才算是真正完成择主,结果没想到殿下跟贵军师选择了这样破阵,打得我措手不及。”
他说着,手中长刀一振,刀身与刀鞘发出摩擦声响,滑了出来,映出寒光,“要答应殿下的征召也可以,就请殿下在这里与我一战,如何?”
“好!”萧应离毫不犹豫地应下。
陈铎向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应离便起了身,伸手要去拿自己的武器。
“殿下。”陈松意回到了他身后,取出了金针,“不要动。”
刚才他在阵中拖着那几人,一人力敌数人,肩上的伤势一定有影响。
虽然他装得没有问题,其他人也没有看出来,但却瞒不过陈松意。
她的手一落在他的肩上,就感到底下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按着他肩上的几个穴位,扎下了金针,暂时封闭了他的痛感。
如果他要征召风雷寨,就必须跟她父亲打这一场,不能避免,也没有谁可以替代,她能做的只是让他在对战的时候能够发挥出全力,不受痛楚干扰。
陈铎也没有催促。
直到陈松意起出了金针,说了一声“好了”,萧应离才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到因为先前的激战而又再次作痛起来的部位现在不会痛了,于是对她点了点头。
陈松意收起金针,说道:“这一战之后,一定要好好休养几天,不要再动武。”
“一定。”萧应离答应了她,然后提着兵器来到了厅外。
已经站在外面等着的陈铎握着手中的金刀,双眼睁开:“殿下准备好了?”
“好了。”萧应离道,“陈寨主请。”
……
寨主要跟刚才破阵的队伍首领再打一场,这个消息几乎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风雷寨。
本来就对这样暴力破阵进入了风雷寨的一行人充满好奇、更想亲眼见证他们实力的风雷寨中人很快就聚集了过来。
在他们抵达厅外的时候,在空地上交手的两人已经进入了心无旁骛的战斗。
这是这么多年他们第一次见到寨主全力出手,谁都知道寨主是风雷寨的第一高手,《八门真气》已经练到了三层巅峰,在林玄先生来了以后又有了进境,在新年之后进入了第四层。
第四层的境界,已经让他跟一般的人完全不同了,没人知道他全力出手是怎样的状态,可是现在他们哪怕只是在交战的外围。站在门边趴在墙头,都可以感觉到那种压力。
然而身在战局中的萧应离却是另一种感受,不管是跟陈铎兵器相交、从他那边感受到的真气震荡,还是他的金刀刀意,都给他一种极度熟悉的感觉。
虽然在旁观者看来,他们交手非常凶险,两人都是全力出手,但对他来说,跟陈铎交手却像是在喂招,甚至他的一些动作细节跟习惯都陈松意和自己对战的时候一样。
他上一招出什么,下一招萧应离心中就能自动接上,哪怕他的力量比在阵中的人翻了几倍,他也可以完全应对。
这是怎么回事?萧应离在激烈的交手中难得走了神,修习同一门功法、同一套刀谱,当然可以练得力量等同、招式一样,可是细节习惯都如此相同,这不是巧合能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