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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钱夫人一急,却见到少女在昏暗的光线中拿出了一面金牌。
她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本能地看着她拿出的金牌,想着这是什么。
“厉王府?”裴云升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意外,他的目光比钱夫人锐利,一眼就认出了这块金牌上的字,他看向陈松意,“你是厉王殿下的人。”
厉王殿下……
听到这四个字,如果不是正坐在马车里,钱夫人感觉自己简直要脚软地滑到地上去了。
自己只是去相国寺雇人,想找回夫君丢失的令牌,怎么会牵扯到厉王殿下?
这个让大齐百姓很有安全感的名字,放在这里,却是叫她十分的不安。
她想问陈松意,为什么厉王殿下会知道这件事。
他们明明谁都没有告诉,甚至还没能递话进宫中去。
她还想凑近去看那块来自厉王府的金牌,但是又不敢。
犹豫当中,陈松意已经将金牌重新收了起来。
“难怪……”
裴云升看着陈松意,用一种恍然的语气说道。
这就可以解释很多事了,比如为什么她一个长居京城的人,身上会有那么重的边关气息。
又比如为什么她一个平民,对掺和到这么复杂的朝堂事件里来一点都不畏惧。
少女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也依然是明亮的。
里面有着让人安心的光芒。
她安抚钱夫人:“他们设计从钱大人手中偷走那块令牌,目的并不是让你们屈服。总之,这件事我来接手,夫人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听见她的话,钱夫人下意识地点头。
陈松意看着她,又道:“我以殿下的名义保证,钱大人不会被降重罪,顶多就是罚俸。”
“夫人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这几日请守口如瓶。
“若钱大人要去找钱总管,就让他去,但千万不要瞒着钱总管去求其他人。”
“好!”
钱夫人声音发抖,这就是她所求的最好结果了。
令牌的丢失似乎牵扯到了很复杂的问题。
现在既已经被厉王殿下的人察觉,又有陈姑娘的保证,夫君顶多算是失职,她就安心了。
至于其他,她不敢多问,也不会多问。
她只觉得晴朗了几日的京城,似乎又要变天了。
丫鬟在店里已经停留得够久了。
她按照裴云升的吩咐,把能看的都看了,该买的也买完了,付了钱就准备往马车走。
裴云升一直安静地听着陈松意跟钱夫人的对话。
等她说完,他才问道:“你打算自己去?”
那样的酒居,开在这种深巷里,肯定不适合年轻姑娘自己一个人进去。
她这样别说是潜入,简直是把“打草惊蛇”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陈松意还没回答,丫鬟的声音就从马车外传来。
“夫人——”她说道,“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好了,还有什么缺的吗?”
钱夫人征询地看向陈松意。
裴云升轻声道:“让她上来,我们走,等马车去到我说的地方就停下。”
比起她独自潜入,他显然有更好的计划。
陈松意思忖之后,点了点头。
钱夫人立刻道:“没什么要买的了,我们走吧。”
丫鬟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是”,拿着买回来的胭脂水粉重新坐回了车辕上。
忠厚老实的车夫再次驱赶起了马车。
这一次,从车厢里传出的是夫人的声音:“照我说的走。”
裴云升通过钱夫人指使着马车离开了胭脂铺,越过了两条巷子,来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座民宅的后门,便让马车把他们放下。
陈松意跟在他身后下了车,钱夫人在车厢里对她谨慎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按她的话做,随后叫丫鬟上了马车,从这里离开。
裴云升站在这宅子的后门前,等钱家的马车离去之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陈松意收回目光,看向四周。
这一带的宅子都不大,价位也不算太高。
初到京城,家中人口不多、手中又有余钱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置办宅子。
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听得到从隔壁院子里传出的声音,闻得到饭菜的香味。
裴云升敲了门之后就站在门边等着,里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陈松意看着这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露出一张老仆的面孔。
他的年纪看起来跟纪东流身边的老仆相仿,开门的时候仿佛就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眼神中有着期待。
等一看清裴云升的脸,老仆立刻喜出望外地道:“少爷!少爷你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