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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意收回目光,打开了箱笼。
这箱笼装着刘氏的衣物跟宝贝,里面本来应该收拢得很整齐。
但是被程明珠刚才一阵乱翻,东西都乱了。
在这些华贵的布料底下支棱的,是一个被打开了的木匣。
里面装的就是陈松意来到这里想要毁掉的东西。
她朝着木匣伸手,身体却条件反射地想起昨夜一见到那两只用红线绑在一起的娃娃,就生出的针刺一般的头痛、眩晕跟恶心感。
这种跟刀伤、箭伤不同的痛,几乎无法用意志抵抗。
哪怕意志坚定如陈松意,手也一时间定在了半空。
不过很快,她就做出了取舍。
那娃娃会危及到的只是自己,就算拿到手了,自己也没有办法毁掉它。
与其冒着暴露的危险把它拿走,不如不动。
按照刘氏的说法,完成夺运换命术,必须要用到血朱砂跟那卷羊皮上记载的术法。
这一次只要把这两样东西找到,晚上再找个机会来拿就行。
她打定主意,便闭上了眼睛,伸手去木匣中摸索。
在无可避免地触碰了两个娃娃几次之后,她摸到了一个圆润的木质小盒子。
这个盒子比孩童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陈松意将它拿了出来,打开确认了一番。
里面装的确实是朱砂,闻一闻还有血腥气没有散去。
大概是刘氏每次要用的时候,都要滴两滴血进去。
确认过以后,少女将它放回原位,再忍着微弱的晕眩去匣中摸索羊皮。
这一回却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在角落摸到了一点灰烬一样的东西。
陈松意睁开了眼睛。
伴随着她从里面收手,木匣也重新合上。
她看着自己指尖沾的灰烬,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这些灰烬就从她指尖掉下去,落在了刘氏的衣物间。
然后,陈松意就在底下看到了一角跟这些衣料不同的布。
“就是它。”
陈松意想着,伸手将这张羊皮从里面抽了出来。
展开一看,上面的字符瞬间冲进了她的眼底。
……
陈家村。
马蹄踩在村道上,发出轻响。
这辆由两匹白马拉着的马车进入村子以后,总算不再是任由两匹马自己跑了。
车辕上坐着的黑衣少年握着缰绳,饶有兴致地看着左右的农人。
陈家村的农户忙完上午的活计,正扛着农具三三两两地回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话,感情十分的亲近。
黑衣少年目光落在他们扛着的农具上。
按理说,这里的水田用的是出自天阁的种植方法,那农具应当也有相应的改良才是。
可是他们却没有,用的还全是老式的。
身为刚刚被容镜亲自下山“回收”的墨家传人,相里勤觉得很是技痒,想动手改造一下。
不过他忍住了,收回目光,问马车里的人:“接下来往哪里转?”
“往右。”
“好嘞。”
也不见他如何驱赶,拉车的马就自动朝右边去。
往来的农户看着这辆马车所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然神色。
果然,一看到这种气派的马车来他们这里,就是往陈三郎家去的。
只不过,车上的人要是来看病,那就要失望了。
游神医早走了。
“游神医走了有一个多月了吧?”
“快两个月了。”
“游神医的医术是真的神,也不知他的回春堂是开在了哪里,下回再有个病痛也好去找他。”
“神医开了馆,坐了堂,那费用我们就付不起了吧?”
“不好说,要是改天我也跟张屠户家的一样中个字花呢?那不就一下子有钱了。”
“那你还不如直接睡一觉来得更快些!”
村道上响起笑声,提这话的人挠了挠头:“笑什么……虽说发财无望,可这回的评优奖励就在今晚了,也不知这回有什么好吃的。”
这下大家不笑了。
“哼,这一次乾坤已定,等收割的时候再比一比,我们一定赢你!”
“对!下回我们不会再输了!”
老胡搞出这么一套奖励机制,村里的老农还好,但青壮们却对胜负很是在意。
不光是在意名次,也在意陈娘子又会做出什么美食。
先前出自她手的几样烧饼、肉丝、酒鬼花生……都叫他们回味无穷。
吃过了的还想再吃,没吃过的也想得到机会,好尝一尝味道。
不过可惜,陈娘子每月就只开大灶两次,其他时间并不为他们开炉,用钱也买不到。
用陈三郎的话来说,就是——
“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但做吃食这件事实在是劳累,尤其又是在夏天,灶头上热得很,我们全家都不希望她刚好起来,就又再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