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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现情况不对,他立刻跑了过来。
看到陈松意这副打扮,在她身上闻到血腥味,元六心下一沉。
没有多话,他捡起了地上的铁拐,又将陈松意手上拿着的那根也拿了过来。
看她像是连站也站不稳了,他于是一下子把她搀到了身侧:“走。”
有了元六支撑,陈松意再次勉力向前走去。
元六带着她避开了所有追过来的人,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回到了客栈。
把她安置在柴房,元六拿走了她的面具跟身上的黑色外袍,扔进客栈后厨的灶台里烧了。
然后,他又将那两根分量不轻的铁拐扔到了旁边的一座空宅枯井里。
等迅速处理好一切回来,陈松意还待在原来的地方。
她的头发已经用药水抹过,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衬得一张脸越发苍白。
她的唇上、下巴上都有着干涸的血迹,正在打坐,试图运转体内的真气,驱逐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跟针刺之痛。
元六本以为自己回来会看到她失去意识,可没想到一推门,柴房里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箭地朝他射过来,等看清是他,那目光才重新变得缓和。
陈松意放下警戒,再次疲惫地垂下眼。
“外面很乱。”元六走进来,“公子爷他们大概很快要回来了。”
他手里端着个碗,是在后厨顺带烧了热水倒来的。
这样要是被撞见,也好作为半夜不睡觉跑到柴房后厨来的借口。
“元护卫。”
他停住脚步,听放弃了运转真气,倚靠在墙上的陈松意对自己说,“别告诉你们公子爷。”
别告诉他,胡三婆不过是烟雾弹,真正的凶险在程家人这里。
“对大齐来说,他十分重要。”
陈松意睁开眼睛,声音轻而坚定地道,“他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让他涉险。”
元六动了动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他想到她让自己在这里观察两天,预先收集情报,却半步也不让他往那个院子去。
这也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涉险吗?
可她自己明知凶险,还要在公子爷他们出门之后,独自一人前去。
照她说的,她是不是明日还想换个身份再去?
在他的沉默中,陈松意积攒起了力气,扶着墙站起来,结果差点摔倒。
元六忙上前扶住她,碗中的热水撒了出来。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姑娘,公子爷是真心拿你当知己,如果你有什么事,他会……”
“那就更不能告诉他了。”陈松意深深地喘着气,“这种事你们帮不上忙,除了我师父……谁都帮不上忙。”
哪怕是小师叔。
他完全不懂术,陈松意也不敢把他牵扯进来。
“好,我不说。”元六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懊恼,“我扶你回——”
话音未落,他就感到手上一沉,陈松意晕了过去。
……
镇上两户人家同时遭人夜闯,其中一户还差点被杀,这让已经陷入沉睡的桥头镇瞬间复苏了。
值夜的官差分成了两队,一队去了钱财被洗劫一空,正在哭天抢地的胡三婆家,一队留在程夫人的宅子里。
一进来看到这满地倒下的人,为首的捕头还以为自己撞见了杀人大案。
幸好一探,发现这些人只是失去意识而已,都没死,被冷水一泼,糊了两巴掌就都醒了。
一问他们是怎么倒下的,除了负责巡逻的两个家丁说看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其他人都表示自己不知道。
负责值夜的周捕头觉得头疼,又听到手下来报,说胡三婆那边被戴着面具的人盗窃,损失了灵符跟钱财。
本就惊魂未定的刘氏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肯定是同一伙人!
要不是那老东西托大,自己一个人来,而是带上同党,那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在清醒过来的程明珠跑来唤自己时都没有反应。
而陈桥县的人力有限,在镇上搜寻了一番,两边都没有找到入室的歹人,只能暂时散去。
周捕头让两个苦主明日到县衙来报案,好正式立案查办。
官差离开,院子里的人也都恢复了清醒。
有女儿跟心腹陪在身边,刘氏却是半点也不敢睡了,只想快点到天亮。
客栈,窗户一动,三个人依次跳了进来。
他们摘下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孔。
风珉带着两个护卫,第一次伪装入室盗窃,就遇上这么大动静。
他们等官差过去之后,躲了一路才顺利回来。
回到客栈一看,另外房间的两人都还在睡着,半点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