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剜心的疼，她大口破骂李老头：“还不是你爹那个老不死的，说什么那也是我们李家的根儿，他还没死，就把他们给分出去了，别人会戳他脊梁骨……算了算了，三百两银子呢，我都以为她会死在外面，没想到，她长得好看，估计是被当铺的东家看上了，说是给他当下人十五年，也是命好！”

李成菊张了张嘴，“那当铺东家的身份，你们知道吗？”

邓氏摇摇头：“镇上做生意的人不少，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能开当铺的，估计是个有钱的人！上次来讨债的，五六个打手！大家都说，不像是开当铺的，像是开赌坊的！”

李成菊满脸可惜：“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几个侄女，娇娇长得最好看，我还想给她说一户好人家呢，以她的容貌，说不定还能给那些当官的做个小妾什么的！”

邓氏皱了皱眉头：“还是算了吧，这祸害玩意儿，真要是嫁给谁家，连累别人倒霉，到时候来找我们李家，那就更麻烦了！”

李成菊想了想，动不动就三百两银子的债，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扛得住的！

“对了娘，这次强子的事情解决了，那巧巧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吧？大嫂是怎么说的？”

邓氏听到这话，她转过身来，无比严肃的看着李成菊：“成菊，你是我生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二哥蠢笨，我和你爹压得住，可巧巧你就别想了，你要想想他大哥！你大嫂的意思，巧巧的亲事，李立那孩子会考虑的！”

李成菊讪讪地笑了笑：“娘，你说什么呢？我就是那么问了一嘴！”

邓氏冷哼一声，手指狠狠戳了戳李成菊的头：“上次那个什么绸缎庄少爷的事，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是个浪荡子，家里人都管不住，这才想娶一个长得好看的，试试能不能拴住他的心，你想瞒着我，那是不能够的！”

李成菊一惊，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邓氏。

邓氏转过身去：“我知道你想给月珍攒嫁妆，我也知道，你想送月瑾去上学，可成菊，巧巧不是娇娇，你不要打主意！李立长大了，我和你爹都要靠他和他爹！”

李成菊没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李成菊才小心翼翼问邓氏：“娘，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那绸缎庄老板放出话来，他们附近几条街道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是有钱，可架不住太风流了，光是姨娘就好几个了，还整日流连青楼这种烟花之地，谁见了不愁？

邓氏似笑非笑盯着李成菊：“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一撅屁股，老娘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老二家穷，娇娇……被人退过亲，再说亲，也说不到什么好人家，我才没说话！巧巧和娟娟，你以后不要乱做主！”

邓氏走后，李成菊瘫坐在凳子上。

给李娇娇说亲的那户人家，她从来没告诉过别人，孩子爹管不着嘴巴，她都没让回来，可她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月珍？

一想到这个可能，李成菊急了！

这次李强成亲，李成菊把楚月珍和楚月瑾也给带来了，楚月珍年纪大一些，跟李巧巧关系不错，楚月瑾正是七八岁讨狗嫌的时候，到了浔水村后，就到处跑，根本找不到人。

李娇娇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打着两个补丁的衣裳帮忙摘菜、洗菜，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正往她盆里丢小石头。

楚月瑾！

李成菊嫁到县城楚家后，生了一子一女，女儿楚月珍，今年十六岁了，和李巧巧同岁，只是在月份上小几个月，楚月瑾八岁，他跟几个村里的孩子，丢了石头，正朝李娇娇做鬼脸！

“李娇娇，就是你被人给退亲了？”

“做不成秀才娘子了吧？哈哈哈，你要不要嫁县城去啊，看你这张脸，长得像狐狸精一样！”

下雪天，洗菜的水多冷，她双手冻得通红，鼻头也红彤彤的，清鼻涕一个劲想爬出来，被楚月瑾一扔石头，她头发和前胸湿了一大片！

“楚月瑾！”

李娇娇咬牙切齿，李乔太懂事了，五六岁的年纪，总能帮她一起干活，这种讨嫌的事，一件也没做过，让李娇娇误以为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是乖巧的！

楚月瑾得意扭着屁股，李娇娇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楚月瑾的耳朵：“小兔崽子，我叫你丢我石头，我叫你调皮！”

啪啪啪！

几巴掌落在楚月瑾的屁股上，楚月瑾被打得满脸通红，他扭头恶狠狠盯着李娇娇：“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娘！”

楚月瑾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娇娇冷哼一声：“哎哟，我好怕哟！楚月瑾，你就是个只会挨欺负跟娘告状的孬种，没出息！二虎，你们要回去告诉你们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