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宸像是知道顾满秀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收着吧，务必用上。”

“……是！”赵牧风接过金子，而后目光坚定了一些，“我一定会置办得妥妥当当，等到下一次姑娘来的时候，宅子必定恢复到如初……不，更好。”

顾满秀点了点头。

没有想到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本来今天应该是个安宅的好日子，但是现在却生出几分沉重来，江亦宸也在思考着邻国的事情，于是没有开口。

两人沉默着到家，直到高长月眨着眼睛，询问顾小三的下落。

高长月开口，在窗边读书还有院里劈柴的高远山、高长河也都转过头来，顾满秀不知道要怎么和高长月三人解释，半晌只能道，”他被二哥给接回家了。“

“回家？”

高长月点了点头，大概认为这是很寻常的事情，顾小三和高远山的年纪也相差不多，这么久没有回家，家里面的娘亲肯定也会觉得十分焦急吧。

“那小三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什么时候回来？

顾满秀神色复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少年和他们往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了，但是高月山向来喜欢粘着这些喜欢、亲近的人，顾小三对高长月也很是宠溺，顶数高长月和他的关系最好。

如果说出实情，高长月肯定会觉得难过。

“这个娘也不知道，不过顾小三哥哥也很喜欢小月。”顾满秀说道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柳眉舒展开，像是放下了什么，“也许未来忽然某一天，他就回来了吧。”

听到顾满秀的话，高远山和高长河心中已经了然，大概顾小三永远不会回来了，但是高长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小三哥哥还说要给我买好吃的糖糕，就是娘不让我吃的那个……”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高长月清了清嗓子，“下次见到小三哥哥的时候，他要是不给我买糖糕吃，我就要同他生气了。”

顾满秀失笑，揉了揉高长月的脑袋，心说。

下次有缘再见了。

……

等着等着，眼看西瓜就要成熟了。

高远山和高长河仍然在学堂中学习，然而两人的区别太过明显，若不是因为江文一直说高长河在武艺一途很有天赋，顾满秀是真的要看着的作业掉头发的程度。

相比之下，高远山倒是人人见到都称赞，连镇里面的先生都称赞高远山的文章写得好。

而且高远山不仅仅是文章做得好，而且他行文之间没有少年人的戾气，更加婉转圆滑，明明也叙事尖锐，但是看上去却并不让人觉得十分难以接受。

这也是一种能力。

虽说如此，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仍然是处置西瓜。

“如果每年还需要岁供，这瓜果倒是可以当做奇珍异果献上去。”江亦宸和顾满秀坐下来，之前成熟的时候，顾满秀已经给他开过一个西瓜，也知道这瓜很好吃。

但是问题在于，没有人吃过这瓜，而且顾满秀又种了那么多，瓜果长时间卖不出去是会坏掉的，到时候只能赔本。

“放心吧，我有办法，只是这段时间要忙一些了。”

顾满秀伸了一个懒腰，眼中却带着几分满意——西瓜在精心照料之下，个个都是又大又圆，只要盈利起来，必然是一笔惊人的进账。

赵牧风从不远处走过来，道，“姑娘，你说的都已经准备好，送到酒楼里面去了。”

江亦宸闻言，转过头，有些疑惑道，“什么送到酒楼去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赵牧风也知道江亦宸是顾满秀还未成亲的相公，于是直言道，“之前姑娘让我们挑整个瓜田里面最大、长势最好的西瓜，挑满一车送到酒楼里面去。”

没明白顾满秀究竟想要做什么，江亦宸转过头，眼中依旧是迷惑——这西瓜虽然很好吃，但也不能做菜，如果说是因为酒楼的生意好、客源多，所以拉到酒楼去卖，也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了。

“这些瓜可不是要卖的，而是要送的。”

“……送？”

江亦宸沉默片刻，想明白了顾满秀的意思。

这西瓜固然是好吃的，但是此前并没有人见过这东西，自然也只有鲜少人愿意尝试一下，到时候等到消息传开了，西瓜也都坏掉了。

但是如果此时在酒楼里面免费赠送，就不一样了。

“免费的东西，有谁会不喜欢呢？”顾满秀眨了眨眼睛，“我已经计算过酒楼的流水，倒也不是每个客人发一个西瓜，只是以果盘的模式送到每张桌上。”

“这一车西瓜，基本够用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