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语塞。

尽管只短暂的和国家队合作过一段时间，但姜弥对陈羡鱼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在国家队那段时间，姜弥能感觉到，陈羡鱼把她当队友，当她有危险时候，陈羡鱼也愿意出手帮她。但十三区因黑雾狂化死亡的两百多万条人命，又是不争的事实。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多人就踩在那灰色的地带。

陈羡鱼要是纯粹的恶也就罢了，但最后她还是选择站在联邦这边，适时遏制了【镜花水月】的效果。

提到陈羡鱼，国家队几个人都是唏嘘的。

只有叶同尘，冷淡至极。

联邦里其他人都说，大抵是叶同尘被陈羡鱼利用惨了，如今醒悟过来，才这般厌恶陈羡鱼。

姜弥也曾经这么认为。

但第二天，当她到达拉弗尼亚监狱时候，典狱长宫情亲自接待她，还告诉她，陈羡鱼消失了。

叶同尘带走了陈羡鱼。

*

陈羡鱼醒来时候，看到自己在一个偌大的实验室。

所有实验室都大同小异，摆着各种陈羡鱼都不认得的实验仪器，仅凭实验室，陈羡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绿色的培养皿，里面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孩，接连在她身上的各种管子向她输送着营养液。

她乌黑的长发垂下来，挡住她白皙小巧的脸蛋，但通过培养皿下的标签，陈羡鱼还是认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陈羡鱼克隆体1号成年体】

身后传来脚步声，陈羡鱼赫然回头，看到叶同尘走到自己身后。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平淡，那淡漠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羡鱼胆怯后退了一步。

“同尘……你要做什么？”

叶同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实验室大门敞开，数名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鱼贯而入，他们冲上前抓住陈羡鱼，将她牢牢桎梏在一个奇怪的实验仪器上。

陈羡鱼脖颈戴着异能屏蔽器，无法反抗，她拼命挣扎，“叶同尘！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实验员把陈羡鱼桎梏住，在她身上插了各种奇怪的管子，而这些管子另一端，连向培养皿中的克隆体。

“忍一忍。”叶同尘终于抬头，眸光微颤，隐忍地看着陈羡鱼，“小鱼，只要忍过这一次，你就没事了。”

陈羡鱼瞳孔骤缩，她看了眼身上的仪器，又看了看培养皿中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你要移植我的异能？”

“是。”叶同尘没有否认，“姜弥不过要一个SS级的养料，我把这养料给她，这样你就不用死了！”

“我已经筹备一年了，小鱼，只要移走你的异能和记忆，就可以让这个克隆体代替你去死！”

所有准备就绪，实验员推了出来，只要按下开关，陈羡鱼脑海里就会输入令她最痛苦的幻境，这种痛苦能带着她的异能，把她的异能移植给她的实验体。

叶同尘眼眶通红，按下那开关。

异能移植器械发动，所有痛苦的幻境涌入陈羡鱼脑海，她被桎梏在仪器上，哭喊，尖叫，痛苦和绝望淹没了她的一切。

叶同尘不知道幻境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但只要能让陈羡鱼绝望，只要异能移植成功，一切都值得。

可是，陈羡鱼明明叫的那么惨，哭得那么伤心，输入异能的管子却没有丝毫变化。

叶同尘无法理解，抓着实验员衣领大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移植不了异能？！”

实验员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在研究所做过无数次异能移植实验的员工，他们的实验不可能会出错。

叶同尘冲到陈羡鱼面前，拆掉她脖颈上的异能屏蔽器。他的感知一般，但他能感知到，陈羡鱼的异能还在的。

陈羡鱼疲倦地支起身。她看着叶同尘，突然笑了，眼中满是温柔。

“同尘，再见到你真好。”

叶同尘抚着她的脸，“你等我，我一定有办法救你！我一定有办法救你！”

叶同尘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滴落下。

与此同时，一阵风来，陈羡鱼的身形如云雾一般，散去不知所踪。

现场实验员震惊无比，没人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但叶同尘曾见识过这情况，在109号裂缝，在被幻鼠控制的世界。

刚刚消失的陈羡鱼……只是具象化的幻觉！

是用【镜花水月】和【催眠】制造出来的赝品！

叶同尘呆住了，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切。

【镜花水月】散去之后，现场只留下一张纸条，是陈羡鱼最后留给叶同尘的话。

“同尘，谢谢你，还愿意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