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94)
柳寂淮带着陆漪终于从大路上落地,他放下她,弯腰抵着膝盖歇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来气。
陆漪想给他抚抚背,想到男女有别,还是忍了。
后来见天色变得阴沉下来,她便道:“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否则伤口被雨淋,会越发严重。”
柳寂淮示意她朝后看过去:“你瞧。”
陆漪便转身,看到恰好有一辆马车正朝这边驶来,惊喜之余,她想到什么,便瞧了瞧自己身上。
她为难道:“我们这个样子,人家怕是不愿搭我们。”
柳寂淮虽看着好很多,身上污血也不少。
“怕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柳寂淮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在陆漪面前晃了晃,勾唇问,“如何?”
如他所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马车被他们拦下后,车夫看到他们这副浑身是血,脏得不能看的鬼样子,吓得忙要离去,却又因柳寂淮的银票,嬉皮笑脸地拉着他们往沂都城去了,一路上高兴地不由哼起歌。
二人无视车夫的欢快,都倚着车壁迫不及待地歇息。
仿佛只是眨眼间,车夫的声音响起:“两位客官?”
他们同时醒来,一个揉了揉眼,一个揉了揉脑袋,便看向外头,仍极累的他们却是都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也没说话。
车夫笑嘻嘻道:“两位客官,咱们已入了城。”
柳寂淮知道自己现在是大爷,便道:“再往北行半个时辰,会有一家最大的绸缎庄,从那里停下。”
车夫应下:“好咧!”
陆漪的脑袋抵在车壁上,她问:“那里也有你的铺子?”
柳寂淮应道:“哪里都有,国师府在沂都的最东北角,距离挺远,你这样子太难看,先回我的铺子换身衣服再回去。”
陆漪越发认识到,他虽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总能考虑得面面俱到。
她由衷道:“谢谢!”
柳寂淮没应声,又闭眼睡了。
陆漪看了看他,也闭上眼。
似乎又是一个眨眼间,车夫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客官?”
两人仍是同时睁眼,这次柳寂淮的声音中有了恼意:“怎么?又到了?你的速度就不能慢些?”
车夫为难道:“小的怕颠到两位,速度已经够慢。”
懒得计较,柳寂淮不得不下了马车,陆漪随后。
不巧的是,他们下来便看到一条狗正朝这边走来,陆漪见了一惊,立即抽出柳寂淮的剑要刺去。
柳寂淮见了,吓得赶紧按住她的胳膊:“别激动,那不是狼。”
他竟是瞬间理解她的反应。
那狗夹着尾巴跑了。
这一幕恰好被隔壁铺子的老板娘看见,老板娘立即凶神恶煞地大步过来指着陆漪骂道:“哪里来的叫花子?要当街杀狗偷狗?”
柳寂淮叹了口气,道:“秦姨,是我。”
秦姨定眼看清他,吓得那肥胖的虎躯一震:“我的俊秀公子哥,你咋变成这副模样?”
柳寂淮干干一笑:“意外,意外……”
秦姨的脸又是一沉,指着陆漪道:“那这是谁?我的狗招惹她了?”
柳寂淮解释道:“这是我朋友,我们在路上遇到狼群,才变成这副模样,她有了点阴影。”
秦姨虽凶,却也不是个不讲情面的,她不得不消了气:“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赶紧进去处理下,还真是怪吓人的。”
话语间,她转身回去,不忘频频看向陆漪,似是想透过那满脸血污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陆漪对柳寂淮道:“给你惹麻烦了。”
柳寂淮打了哈欠:“没事,我们先进去。”
因着她们现在这副德行实在过于招摇,周遭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不明所以的,还在传他们杀狗偷狗。
陆漪跟着柳寂淮进绸缎庄时,又瞧了瞧躺在隔壁铺子门口的那条狗,不得不觉得,它还真像狼。
许是刚才被她吓到,那狗意识到她的目光,又夹起尾巴进了屋。
他们进入绸缎庄,里面正在打盹的掌柜见到他们,吓得差点提起扫把就将他们赶出去。
好在柳寂淮比陆漪干净得多,掌柜很快就认出他。
掌柜张大眼睛道:“公子,您您……”
柳寂淮打断他:“少废话,赶紧让丫鬟领这位姑娘去处理下伤口,擦洗下再换身干净衣服。”
掌柜忙应下:“是是是……姑娘这边请。”
因着身上伤口太多,又实在太脏,还不能洗澡,陆漪处理好伤口,打理好自己时,便已是半个时辰后。
她再回到铺子前面,柳寂淮已干干净净地趴在桌子上睡着。
她知道他大概是在等自己,却不忍心打扰他,便对掌柜道:“我先走了,待会你告诉你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