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5)
正是她玩得开心时,忽觉有道异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循着感觉看去,看到的只是一辆已经过去的马车。
就那么一走神,她直接从耍杂技的工具上摔下,当场晕过去。
醒来后,她没再多想过,甚至几乎忘记此事。
直到杨寻瑾逝去没多久后,她才无意从侯爷那里得知,当时确实有个人在看她,那人便是马车里的杨寻瑾。
就因他当时看她的目光有异,让酒楼上注意到这一幕的侯爷确信,她会如那名声大胜的术士青兮子所言,成为他的劫数。
陆漪的手缓缓落在脸上,看着镜中的模样,再三确认。
她站起身,环顾起四周,这里是她曾在齐安侯府时的房间。她走到门口,体感与院中的花植让她知道,现在确实是七月份左右,而不是她死时的冬月。
脑中的结论,令她不由浑身微弱却密集地颤抖起来。
过往的历历在目,痛彻心扉,她相信不会有假。
那如今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重来了?
她的手移到大腿处,用力狠狠掐着,明明疼痛剧烈,她却无动于衷,反而还在加深。直到痛到极致,她忽然笑了,却眼眸通红。
她回到了他还活着的时候。
思及此,她陡的往院外冲,又在半路顿住脚步。
她低头见自己还未穿好衣服,便又回来手忙脚乱地匆忙穿衣,颤颤地,几次才把腰带系好。
其他顾不得,她就迫不及待离去。
因着过于急切,在跑出西侧门时,直接与人撞了满怀。
“哎呦!你……”被撞的是侯府六姑娘,温郑清的次女温玉若,她还未来得及训斥,陆漪就已越过她离远。
温玉若素来娇纵,更尤其不喜这被父亲几乎当作女儿对待的陆漪,当下见其竟还如此无视自己,不免生怒:“如此莽莽撞撞,是赶着去死不成?”话罢,她便抚起被撞疼的胸口。
与她一道的还有她的胞姐温玉霜,温玉霜无奈道:“你这张嘴啊!”
温玉若冷哼:“是她欠的。”
姐妹俩继续前行之际,温玉霜又回头瞧了瞧陆漪离去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莫名觉得现在的陆漪浑身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是哪里不一样了。
陆漪并未注意自己撞了谁,满心眼都只想见杨寻瑾的她浑浑噩噩的,直到离侯府远了,才意识到自己是徒步。回头已来不及,想买匹马,却未带钱,无法的她只能兼施着轻功,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国师府。
只是欲直接入府的她,被守卫拦下。
“来者何人?”
陆漪看着眼前脸熟的守卫,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她,对于整个国师府来说是陌生的,杨寻瑾亦是不认识她。
所以现在去找他过于突兀。
喜极而乱,她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进退不是,好一阵才想到自己还是可以先偷偷看他的。
她想看看活着的他。
但潜入国师府内是不可能,她便只在其正门西侧的树后候着。
由辰时初,到午时过,日头虽烈,倒是晒不到树下的她,只是她本就有额伤,又腹中空空,不免有些头晕。
这些不适对受过磨难的她来说不算什么,但路过的一位大娘见她情况不好,便靠近关心道:“姑娘候在这儿是为了看国师大人吧?”
陆漪一心注意着国师府那头,忽闻声音,有些受惊。
她转头看向大娘,见其慈眉善目的,便问:“大娘刚才说了什么?”
大娘道:“姑娘是想看国师大人?”
陆漪点头,看来到此想见他的人不少。
想想也是,他不仅贵为太子太傅,年纪轻轻又继任其师父的国师之位,虽遭到官场上不少人的非议,但他的本事是真,皇帝对他的宠信是真,他那俊秀绝伦的相貌更是真。
如此才貌双绝,又身居高位的未婚男子,哪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大娘瞧了瞧陆漪额头的伤,又道:“姑娘还是回去好些养养身子,我听说大人昨日就已出城,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陆漪闻言,想起当初她摔倒时,他是坐着马车离去的。
她心有失落,抬眸又看向国师府那边,意识到大娘要离去,她立即又道:“大娘等等!”
大娘转回身:“姑娘有事?”
陆漪的唇瓣颤了颤,问道:“杨寻瑾还活着对不对?”
大娘闻言觉得纳闷:“姑娘怎会问这种不吉利的问题?大人年纪轻轻,当然活得好好的。”
陆漪未再多言,只是红了眼。
大娘再瞧了瞧古怪的她,不知是想了些什么,便在摇头叹了口气后,不急不缓地离去。
陆漪看着国师府门口,再呆了好一会儿,不得不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