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16)
她看不到对方的脸,几乎只剩一双眼。
瞧那眉眼,明显精心描绘过,隔着厚厚的面纱,显出了一份颇为神秘的风情,似乎比往常更好看些。
这是意料之外的效果,慕紫灵显然很满意。
她未甩给陆漪一个目光,看脚步,颇有些迫不及待。
陆漪又朝东面那树上看去,已不见柳寂淮的身影。
看来是她低估了他的警觉性。
她不近不远地跟在慕紫灵身后,免得对方突然又想起来刁难刁难自己。
但踏出公主府,走到软轿前时,慕紫灵还是顿足看向了她。
慕紫灵忽然吩咐:“换马车。”
莜儿马上便懂了公主的意思,忙去安排。
随着软轿被抬走,很快便有一辆马车缓缓由她们跟前停下,而驾马车的似乎是个精卫。
莜儿撩开车帘由慕紫灵上去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陆漪看着马车驶走,哪里能不懂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索性她是个习武的,而马车在人流间穿行,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她要跟上,也不会太难太累。
正是她欲迈步,忽有个东西朝自己砸来。
因意识到不是危险,她抬手接过,发现是个水囊,便抬眸往水囊扔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柳寂淮沿着屋顶飞离而去的背影。
她颠了颠满满的水囊,挂在腰间。
在陆漪看来,慕紫灵只是撇下自己跟在马车后面走路,还真是颇为轻松的事,比与其做其他纠缠省事得多。
走在后面的她,乐得自在。
但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玉霜,温玉若,以及温玉霜的闺中好友尤芙儿从路旁的一家首饰铺子走出,皆盯着陆漪跟着马车过去的方向。
温玉若笑了:“那陆漪是在被从英公主刁难?”
尤芙儿不解:“可她们怎么在一块?”
温玉若想了下,道:“看那方向,极有可能是陆漪受国师的吩咐,请从英公主去国师府吧!”
因有尤芙儿在场,她说话颇为小心。
尤芙儿拧眉:“莫不国师还真对那刁蛮公主有意思?”
温玉若不以为意:“谁知道。”
尤芙儿下意识看向温玉霜,见其面色黯淡,又立即改了话:“由之前从英公主府发生的事,不难看出,在国师眼里,那从英公主连个贴身武从都不如,国师肯定对她无意。”
温玉霜垂眸,未说话。
尤芙儿想想,又继续道:“不过看那从英公主竟是可以随意刁难那武从,那也说明那武从在国师看来也不算什么,否则国师明知她们有过节,为何偏偏让那武从去接人。”
温玉霜问她:“你真觉得国师对那武从没意思?”
尤芙儿点头:“若有意思,也不至于把她扔给从英公主欺负,上次帮她,该是并不能证明什么。”
温玉霜叹气,她倒希望如此。
可是她无法忘记中秋节时,她所看到的那一幕。
温玉若见她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颇为不屑道:“你若那么喜欢国师,去争取好了,躲在这里,谁知道你喜欢他?”
温玉霜闻言脸色有些泛红。
她倒是想,可不仅不敢,也找不到机会。
何况他们温家……
沂都的最东北面,从英公主府的马车由国师府前停下,马车里,慕紫灵探了探脸上面纱,问莜儿:“我现在看起来如何?”
莜儿道:“公主放心,一切妥当,甚至令人惊艳。”
慕紫灵松了口气,由着莜儿扶下马车。
她小心翼翼的,生怕面纱掉落。
进入归惜苑,她见到亭下正在与银欢下棋的杨寻瑾,过去就唤道:“寻哥哥,你找我?”语中透着难以压抑的喜意。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与人下棋,不得不认为是在等她。
虽然他落下一枚棋,仍没理她。
她从棋盘前坐着,难得与他如此近,心觉极为满足,直到见后一步过来的陆漪去到杨寻瑾身后立着,才微沉了脸。
真是阴魂不散的贱婢。
她收回目光,又问杨寻瑾:“不知寻哥哥找我何事?”
杨寻瑾难得淡应:“坐坐。”
其实陆漪还生怕他不承认是自己请从英公主过来的,见他如此配合,她暗暗松了口气。
对于他的回应,最开心的莫过于慕紫灵。
为了抓住机会表现,当下她显得尤其乖巧,秉着观棋不语的原则,她始终只看不说话,除了时不时瞧一瞧他。
一盘棋作罢,陆漪过去收拾棋盘。
银欢看了眼陆漪后,目光落在慕紫灵身上,颇为玩味道:“公主生得如花似玉,如何用一道面纱掩了去?”
银欢的话令慕紫灵很受用,却又有些僵硬。
她道:“最近不知怎的,生了几颗小疹,以免失礼,还是遮挡些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