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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仪的遗愿没完成,同名的梅淑仪不出房门,陈子轻只能继续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他这身份只能用两个月,过一天减一天。
季易燃那边一时又没法谈上。
陈子轻心里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还要假装淡定的在季家附近转悠,他偷瞟不远处的保镖,季常林看似是尊重他的才能,实际是把他被软禁了。
这晚季易燃迟迟没回来,陈子轻的日常还没完成,他有些着急,却又不能露出来。
现在陈子轻被监视了,出门都有季家保镖跟随,他的日常只能对季易燃说,装备没法子换,只能顶着道袍加中年皮来。季易燃从没露出定点不适,承受能力很强。
甚至在他说完五句以后,露出“才这么几句”的神色。
陈子轻望着棋盘走神。
季常林说:“周道士,该你了。”
陈子轻放棋子,他是会下棋的,学过。
季常林和他下了四十多分钟,胜败已分,他败。
“季董的棋艺出神入化。”陈子轻的语气里听不出恭维,没有不服输的酸意,只有就事论事。
季常林靠着椅背,神态有些许倦色:“你也不错,能跟我僵持这么久。”
“想必周道士在深山隐居期间有什么机遇,学了这么一手。”季常林的眼底浮出点对未知的探究与趣味,这是很难得的,到他这地位,能牵动他心弦的东西少之又少。
陈子轻一副不变告知的表情。
季常林不追根问底,他闭目假寐,耳边有棋子被捻起来落进瓮裏的声响,做这事的人并不小心翼翼,也不粗鲁,频率和力道都透着微妙独有的恰到好处。
古井起了一丝波纹。
突有手机来电,不合时宜地打破了安宁。
季常林接起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挂掉,朝坐在他对面捻棋子的人说:“我儿子遇到了鬼打墙,出不去,劳烦周道士去将他接回来。”
陈子轻摆出大惊小怪的表情:“我画几张符,你让你的人送过去不行吗?”
季常林笑:“我知道周道士嫌麻烦,但别的人我不放心。”
尽是慈爱好父亲的姿态。
陈子轻勉为其难地应下了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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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的地之前,陈子轻以为是季易燃为了在家外和他相处胡编了个理由,他去了才惊觉真的是鬼打墙。
陈子轻轻松甩掉跟他过来的保镖们,径自进去了。
车停在林间小道上面,车灯大亮,青年坐在车前盖上面,他没穿西服外套,长腿带着几分不羁和野性张开,鞋子踩着地面,脚边有什么焚烧过的痕迹。
陈子轻上下打量季易燃,再看他脚边那滩灰烬:“是你自己搞出来的鬼打墙啊?”
季易燃低头垂眸,没动静。
陈子轻的鼻子动了动,说:“你还喝酒了。”
“我没学驾照,你喝了酒开不了车,只能让保镖进来开。”陈子轻东张西望,“在我去把保镖带进来前,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
季易燃上半身压低,双手撑着膝盖,十指扣紧,胳膊上绷起年轻性感的肌肉轮廓。
黑衬衫黑西裤,平静无波的眼睛和面孔,所有结合在一起的视觉冲击是,干柴烈火,野草和长河。
季易燃气息里的酒味随风进到陈子轻的呼吸里,烧干了气流。
令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在发酵。
陈子轻觉得季易燃深知自己的优点,这会就在对他展现,要他入迷。
“你不说,那我说。”陈子轻搬出跟暧昧不沾边的血腥残酷话题,“季易燃,你爸可能涉嫌命案,你会报警吗?”
季易燃不慌不忙:“如果是,会报警。”
陈子轻说:“那捂不住的吧,就算你家想捂,你们对家也要使绊子,到时闹大了舆论失控,你就成了杀人犯的儿子。”
季易燃的面上不见半分局促迷茫:“你别讨厌我。”
仿佛是在说,全世界我只在乎你的态度。
陈子轻意识到季易燃一心要把氛围渲染成什么样,雷打不动绝不更改,他吸口气,惊愕道:“你对着我这副身体,你还能,”
季易燃直直地看着他,目光坦荡深情:“都是你。”
陈子轻嘀咕:“虽然是这样的,但是别人眼里,我只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一个道士,你和我站一起多奇怪……”
“不奇怪。”季易燃顿了一会,“这几年,我一直都喜欢你。”
陈子轻眼神躲闪,今晚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季易燃说:“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单纯只是我想对你告白。”
陈子轻抓抓耳朵。
季易燃从车前盖上面下来,他一步步走向带给他灵魂共鸣的人,腰背弯下去,略显卑微地开口:“我定过一次婚,可我还是干净的,你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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