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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带着锈迹的铁钩在陈子轻的眼中堪比仙器法宝,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铁钩,然后转头向下看了那具尸体一眼,只是稍微犹豫了几秒,便伸手用力抓住了尸体的衣服。
尽管这人已经死了,但相逢就是缘分,能拉别人一把就拉一把。
于此同时,江面的木船上,男子一直紧盯着绳子的变化,他的目光倏地一动,粗声吼道:“速度收绳!”
年轻女子连忙抓着绳子就往回拽,一旁的青年也跟着上来帮忙,在两人的合力下,绳子回收的速度飞快。
而在水下的陈子轻感觉就在自己抓住绳子之后,上面的人像是和他心有灵犀,开始迅速把他往上拉,就算他手里还拽着一具尸体,拉他的力量依旧丝毫不减,没一会就把他拉出了漩涡。
“哗啦!”
宁静的江面上突然窜起一道水柱,一个人影从水下冒出头来。
“师傅,是小师弟!”一个清悦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女声传进陈子轻的耳朵。
“他……他没死。”
年轻女子有些难以置信,其实她内心深处的看法也同二师弟一样,一个人掉进江里那么长时间,是不能可能生还的。对于江水的凶险,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小师弟的溺水反应也出奇得小,小到不合常理,想必是老天眷顾的福厚之人。
“没死为什么还不上来?这么喜欢泡在水里,不如再把你扔下去泡成大白馍!”男子糙着嗓子吼。
陈子轻以为他是认真的,连忙说:“不是,不是不是,下……下面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
三人始料未及,当他们合力把活口以及那具尸体一齐拖上船的时候,气氛就变了样。
“这他娘的,不是胡老七吗?”男子蹲下来把尸体翻了个面。
青年道:“听人说,胡老七在哪里做生意都能赚钱,如今他出现在了江底,不知道他这次又赚了多少呢?呵呵……”
“说话当为亡者避。” 年轻女子插了一句。
“啧!”青年不屑地撇了撇嘴。
陈子轻抱着胳膊坐在尸体旁边冷成个球,浑身湿透了,水在他屁股底下聚成了一滩,他咳喘着打量船上的三位,不确定他们跟这副身体的主人有什么关联。
站他一侧收滴水麻绳的女子容貌清丽脱俗,粗布衣都难掩出挑气质,刚才他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她好像喊了师傅跟小师弟这两个称呼。
小师弟是原主。
那师傅的话……
陈子轻平缓了片刻呼吸,偷瞄背手立在船头,彪悍如土匪头目的凶汉,就是他吧。
剩下的青年,自然就归在了老二的位置上面。
所以是一个师傅,带三徒弟。
陈子轻死白发皱的双手捂住同样死白发皱的脸,视线透过指缝看掉在半空的铁钩,他们是干什么的啊?见到尸体都很淡定,还有专业的打捞工具和技术。
哦,对了,尸体叫胡老七,不知道和未知的任务搭不搭嘎。
陈子轻的耳边一痒,青年阴阳怪气地和他耳语:“你是崔昭吗,你不会是进到这副壳子里来的邪祟吧?”
青年话音未落,陈子轻就被一股记忆冲撞了神智。
原主崔昭,孤儿,年十八,脸小眼大,左眼角有块青中泛蓝的胎记,肉眼看上去形似蝴蝶,常被他藏在发丝底下。
原主是长不起来肉的瘦猴一只,好动人来疯,他的性子偏向睚眦必报,有仇不隔夜。
今天让他不顺心了吃瘪了,今天就要讨回来。
原主跟大师姐二师兄一样,都是被师傅带在身边提溜大的。
看似是相依为命的四口之家。
师傅有个义庄,除了制作棺材外,还出售其他寿材,像元宝,纸钱之类,同时也帮人操办丧礼,直到尸体入棺下葬。
原主作为年纪最小的老幺,该干的活一样不能少,因为义庄穷,因为义庄不养闲人,因为师傅要攒钱讨师娘。
县里大多不待见原主,少数和他打成一片,听他吹逼捞尸搬尸的那些事。
原主有个心上人,姜家小姐,谁也不知二人于江边互生情愫,奈何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成不了夫妻,他做梦都想发大财撞大运,可他只是一个小义庄里的小学徒。
在义庄,除了师徒四人全体出动的大活,三个徒弟还要分工杂事,原主负责叠纸元宝,每天至少要叠一百个,他一有点时间就满大街闲逛,也爱去江附近溜达,只为从姜家小姐的院墙外转上几圈,盼着能捡到一只纸鸢,上面绑了他看不懂的诗画,看得懂的期许。
标注1:每天至少叠一百个纸元宝。
陈子轻定定神,现在只出了个“1”,肯定还有“2,3……”,原主的记忆信息不完整,看来架构师在处女作后进行了提升完善,解锁关键词这个私设却是保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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