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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目送年轻人消失在视野,他擦擦额头,理两下衣襟。
周遭静得掉针可闻。
厨娘轻手轻脚地过来:“汤还有点,我放了不少珍稀药材,大补的,咱们把它喝完?”
管家一寻思:“行。”
厨娘和他把最后一点汤解决掉:“那下回还给大少爷炖这个汤吗?”
“炖着吧,该补还是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厨娘没听清后半句,她拿不定主意:“大少爷常年熬夜工作,身体是虚,是要补,对了,下回还不给二少爷准备一份吗?”
管家高深莫测:“虽说是亲兄弟,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分享。”
厨娘不太懂,她只会做菜炖汤研究食谱:“比如大补汤?”
管家给自己泡杯花茶降火:“少问多做,你我才能在这里安享晚年。”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亮光,管家说:“晚上估计会下雨。”
厨娘感觉汤喝多了,上头了,心脏突突的,她洗把脸:“那小陈先生房间的窗户不知道有没有关。”
管家喝口茶,砸吧嘴:“没事。”
.
陈子轻在被花香充斥的房间里发呆,他做植物人期间的那段神秘奇遇,会和商晋拓有关吗?
不然他晚上在花园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快,还有股子不舒服的心悸感呢。
要是有关,那会是什么关系?
人有三魂六魄,他的身体在病房里,灵魂跑进别人身体里,学会了游泳和英语,被他占用身体的人认识商晋拓,还有过什么接触,促使他在自己的身体里醒来后,依然有感知残留,所以觉得熟悉,感觉在哪见过。
是这样推测的吧?
这真假没个定数,他那段残缺的记忆一点都没有要恢复的预兆……恢复了也不能怎样,改变不了他看起来和谐自由,实则被束缚的现状和困局。
商晋拓是个不可撼动的靠山,可那人为什么要给他靠啊,想靠得海了去了,他能凭什么脱颖而出?就算他走大运靠上了,商晋拓还能为他跟自己的弟弟争论?他没那么大的脸。
没人能救他的,除非徐敛之徐小少爷死而复生,他这个被当成替代品的假货才能被丢开。
有了真的,谁还会看假的一眼。
可人都死三年多了,怎么复生啊……要是那小少爷能复生该多好。
陈子轻想着想着,脑中就浮现那双冷锐深邃的眼,他搓搓胳膊,翻身趴着,鼻尖上好似拢着一股冷香,他伸手挥了挥。
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水,跟气质那么贴合。
陈子轻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开始亲嘴,他强撑了会,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零点刚过,房门就被打开,一道身影从门口进来,门关上去,走廊的昏暗光线被阻拦在外,房里黑漆漆的。
来人在黑暗中正常行走,他从床尾经过,脚步没停半拍,径直走到窗边坐下来。
半开的窗户里吹进来裹着花香的冷风,一双冷漠疏离的眼盯着黏稠的夜色。
在他处理公务的时间段里,那根神经疯狂想要他来,他就来了。
其他不考虑。
商晋拓静坐在窗边,口中有极苦的烟草味,两片淡色的唇上有烟蒂被嚼烂粘上去的碎末。
来了这里,偏头痛更严重了,两侧太阳穴痛得要炸开。
坐了没多久,刮到他面上的风里有湿意,雨点在落,他站起身,双手撑着窗台向外探身,风雨淋到他身上脸上,他的目光在楼下那片亲自种植起来的花园扫过,随后将窗户关上,转身去床边。
“噌”
指间打火机被他拨动,他将猩红的火苗送到床上人脸庞,透过火光,眯着眼,傲慢漠然地盯视。
而后若有似无地淡哧一声。
打火机盖帽扣回去的瞬间,一只修长冰凉的手抚上熟睡之人的睡衣。
没碰过的料子,扎手。
商董的动作顿了顿,隐忍着挑剔继续。
睡衣上面的扣子被两指挑开,一块瘦巴巴的锁骨袒露出来。
那手在锁骨下方漫不经心地抚摸,指腹轻捻紧致富有弹性的皮肉,仿佛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自然是找不到的。
商晋拓将年轻人的睡衣扣子扣回去,他后退一步,神色寡淡无味地顺着来时路走,沾上体温和味道的指尖擦过唇。
带上房门没走几步,商晋拓站定,抬眸扫去。
下雨了,商少陵下楼看看子轻房间的窗户关没关,他见到他哥,面色古怪地询问:“哥,你怎么在这层?”
商晋拓朝身后房间偏了偏头:“我从里面出来的。”
商少陵面部肌肉抽了下:“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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