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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怀棠懒洋洋的:“坐着玩。”
技术员看看手里的拖把,看看宗怀棠:“那我……”
“你拖别的地方,我屁股底下不用拖。”宗怀棠老神在在,“都到我裤子上了。”
技术员想问宗怀棠是不是左腿不舒服,又怕触及他隐私不好张嘴问,就按照他的意思把他周围拖了拖,以洗拖把为由暂时把办公室留给了他。
宗怀棠锤几下左腿,他把裤腿撸上去,看一眼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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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怀棠没有一瘸一拐地走出办公室,他等那股钻心的疼痛减轻才出去,若无其事地穿过车间走道,顶着春日阳光去了厂区的树林。
不是要面子,是不想见到周围同情的眼神,更不愿意被区别对待。
那多没意思。
宗怀棠摘了片竹叶叼在唇边吹出声调,要不是为了看……他也不至于滑倒。
那个姓向的区别对待看人下菜,明明是同一张脸,对着厂长那层皮就低眉垂眼当小弟,厂长打发时间写的一首词夸成花甚至申请收藏,厂长屁都是香的。
一到他这,鼻孔恨不得翻到头顶,还委婉地指出他字迹的缺点,什么握笔姿势不标准,用力点不对,天赋是有的,就是不适合临摹厂长的字,不介意的话送他一副字帖,笑死人,那词可是……
宗怀棠把竹叶举起来,指尖一松,任它跟着风跑了。
现在姓向的面对他时没了轻蔑,也不嫉妒他厂长弟弟的身份了,看不太懂了,像镜中花水中月,不知道会发哪些疯,他得离远点。
虽然确实变得好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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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怀棠中午没吃,回宿舍就躺下了。
汤小光从团里回来,拿着一个布袋到宗怀棠那屋:“怀棠哥,这是向师傅让我捎给你的。”
宗怀棠爱搭不理的,嗓音透着没睡醒的混懒:“什么?”
“玻璃缸,还有,”汤小光说话大喘气,“药酒。”
宗怀棠抓头发的动作一停,坐了起来,他屈腿靠着床后墙壁,拧眉打开布袋。
汤小光嘟囔:“你们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宗怀棠把布袋扔到床边桌上:“你眼睛长脚底板了吗,会不会看?”
汤小光大写的冤枉:“我惹你了?”
宗怀棠在凌乱的桌上找了找,找出几张两块五块的,随意拨到桌边:“把这钱给他。”
完了又拨过去一把票:“和这个。”
“凭什么要我给你们当跑腿。”汤小光想也没想就说,“你们这样子,像班里闹别扭的对象,要别人传话传东西。”
宗怀棠面部铁青:“滚。”
汤小光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是在胡说八道,往严重了讲是歪曲两个男同志之间的关系,很不正确也不道德,可是,有话好好说,恼什么火嘛,脾气比他还差,作为学长都不会让让他这个学弟,他要换宿舍,一定要换宿舍!
布帘子被汤小光大力抓起来,又出于忌惮轻轻放了下去。
相比较起来,那个向宁才是托人办事的方式,对他笑得都露出了小虎牙,哪像宗怀棠,真的是。
宗怀棠瞥静静躺着的布袋,还个玻璃缸就算了,买什么药酒。
到那份上了吗?他需要这份关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宗怀棠躺回床上接着睡,没睡一会他就做了个梦,梦里向宁跟他说,“你用了我的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宗技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想知道厂长平时都读什么书,你能帮忙问问吗?”
“厂长心系制造厂心有大爱,一定很辛苦。”
“宗技术,我们车间的张副有意向调去纺织厂,到时候位子就空了,不知道厂长更倾向于哪个接任。”
“宗技术,我想你帮我打探打探,可以吗?”
“宗技术……”
“宗技术……”
宗怀棠活生生被烦醒了,一声声的“宗技术”还在耳边,他抬起手臂搭在黑沉的眉眼间,梦把他点醒了。
向宁的目的是离他敬仰的厂长近一点,以及副主任的位子,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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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不知道宗怀棠这根线头自己把自己扭成了花,他在院子里看工人下棋,想着既然都警告了,那就不去李科长那了,过两天再去。
谁知李科长叫了个人来喊他了。这就不是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
陈子轻领了警告,还要去李科长办公室报道。
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子轻坐在太师椅上,李科长跟他大眼瞪小眼,平时一堆话,怎么进来到现在一个屁都没放,用来记录的小本子跟笔也没带过来。
“小向,你头上的伤怎么样?”李科长主动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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