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任务又失败了(2090)



望向春发现张慕生的面部肌肉紧绷到颤动,她说出了那两个梦。

张慕生的眼睑猝然抽搐了一下。

瞬息后,他倏地起身去外面,面色痛苦地弯腰呕吐,吐的是为了压制住暴虐狂躁的情绪,在来的路上生咽下去的一把药片,药量过多引起了强烈的不适。

“妈的。”他喉间低喘着,嗓音嘶哑。

张慕生踢一些土将带着血丝的呕吐物盖住,抖着手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放进口中发,神经质地咀嚼着咬碎吞咽下去,他去水井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叼住食指的齿痕纹身,牙齿磨出血丝,满脸水珠地回到堂屋。

少年坐在椅子上,看他的那双眼里全是俏皮的笑意。

他再看去,少年还在笑,却是鄙夷的,轻蔑的笑容,张嘴就是恶意的嘲讽和羞辱。

然后少年不笑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头发凌乱,看他像看可怖的厉鬼,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力挣脱的绝望。

张慕生缓慢地晃了晃脑袋,少年睁大眼睛,怪罪怨恨地瞪着他,骂他是个疯子,说讨厌他,叫他去死。

他闭上眼睛。

望向春看着仿佛在等待死亡的人:“……张,张慕生?”

男人脸孔冷白死气沉沉,不像活人。

望向春见他忽然一步步走向自己,抖动的手在背后握紧了剪刀。

扑通——

张慕生面无表情地跪在了她面前,她骇然,手里攥着的剪刀掉在了地上。

短暂的死寂被张慕生的声音打破:“我永远不会伤害他。”

望向春的戒备不减半分:“谁信一个疯……一个病了的人的话,张慕生,我就那么个弟弟,我妈生下他很不容易,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就宠着惯着,到他长大了还那么养他,我不能让他跟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病的人过日子。”

张慕生好像是笑了下:“我已经治好了。”

望向春板着脸,一个字都不信,她问过老大夫,精神上的病是治不好的,要吃一辈子的药,发作起来连身边人都不认识,老大夫还说了几个类似的人家的事,她挨个去打听了,没一个好的,都是死的死,残的残。

有个疯子更是把一家老小给砍死了。

望向春捡起剪刀:“我还是那句话,张慕生,你的病和你们家里的不诚实,让我根本没办法放心把我弟弟交给……”

“如果我没治好,你现在怎么可能坐着跟我说话。”张慕生打断,“还有这屋里的东西,早就稀烂了。”

望向春倒吸一口气。

张慕生却在这时说:“我可以做检查,跟你一手交报告,一手交人。”

望向春张了张嘴:“这事上这么多人,你非要我弟弟吗。”

张慕生从齿间挤出两个字:“非要。”

屋内气氛沉闷到了极点。

望向春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坐回椅子上面,她白着脸喃喃:“我去年不该同意订亲的,那我家小遥就不会去西宁找你了。”

说完没几秒,就见张慕生徒然去了她家的地窖,她立刻跑过去拦在他面前。

张慕生垂落的双手开始发抖,眼底很快就蔓上血色。

望向春故作镇定:“你是不是要打我,张慕生,这就是你说的治好了……”

话没说完,突然响起的一声轻笑让她不寒而栗。

张慕生双手插进口袋,指骨因为极度隐忍而清白痉挛,他笑着说:“我怎么会打你,你是他唯一的姐姐,我打了你,他岂不是要恨我。”

望向春觉得这一刻的张慕生是她从没见过的,说不出的让人害怕。

“我不会对你怎样。”张慕生口腔泛着血腥,“让开,地窖里太黑,他一个人害怕,我下去接他。”

望向春不假思索:“里头不黑,我放了灯还有吃的喝的——”

声音戛然而止,她那话是坐实了人在地窖里。

望向春周身冷汗涔涔,她着了道,上当了。张慕生如果之前是试探,这会儿就是拿到了她交出来的铁证。

张慕生高大的身子微弯:“望向春,对于我跟我爸妈的隐瞒,对不起。”

下一瞬,他诡异地稍作停顿:“但你弟弟是知道的。”

望向春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睛:“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比你,比我,比大家以为的都要聪明。”张慕生暴力地抠动掌心皮肉,借着疼痛分散即将到达临界点的理智,“他知道我有病,还要和我结婚,说明他很爱我,希望你成全你弟弟。”

望向春说不出话来,她思绪混乱,一时找不到反驳的支撑点,弟弟去年下半年去西宁以后变了一些,他回来了两次,一次是张慕生他爸出事,一次是过年,这两次,望向春有发现弟弟跟张慕生的感情一次比一次好。

西西特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