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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于卿头脑清明,他认为自己上门坐坐没别的意思,他就想看看,势利的前任如今跟个厨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还没他卧室一半大的出租屋,小,逼仄,压抑,四处可见属于底层的贫穷,但不脏,也不乱。
孟于卿站在别人家里,感受着和他无关的浓郁的生活气息,不知道在想什么。
绝不会是羡慕。
贫穷和富裕,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他怀疑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连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十分之一都没有。
望北遥能住得下去,他和那厨子是一个世界的人,骨子里都是寒酸的味道。
孟于卿发现旁边墙上有只小蜘蛛,他立刻离开,并在这一刻后悔进门。
“砰”
张慕生把手上的大袋小袋全都放在桌上,他去茶几上拿了包没拆的烟去卫生间。
“慕生哥,你少抽点烟行不行,嘴里都是烟味,抽多了还伤肺。”陈子轻喊了声就往椅子上一瘫,小腿肚在抖,使用过度累得慌,他歇了会才想起来旁边有个人,吓了一跳,“你怎么站着,随便坐。”
孟于卿没说话,望北遥怎么知道那厨子嘴里都是烟味,亲过了?
也是,都住一起了,肯定亲了。
当初望北遥要亲他,被他以他们还小为由拒绝,他不能接受别人的口水进到自己口中,那会让他反胃。
都叫“遥遥”了,那么亲密,没准除了亲,两人还有其他亲密接触。
说不定都做过了。
望北遥那令人作呕的做作样子,在床上兴许是挨一下,就喊一声疼。
嘴里喊着,腿脚缠着,指甲抓着。
和他做一次,后背指不定都会被抓烂。
我想这个干什么,性是最脏的,尤其是跟望北遥的性。
孟于卿挥去脑中的奇怪杂念,高冷道:“望北遥,你既然已经跟个厨子谈婚论嫁,那你就任命,别脚踩两只船勾搭其他人。”
陈子轻表情茫然。
孟于卿见他装傻,索性把话挑明:“赵帆尽家里在西宁有点背景,你把他耍了,他父母不会放过你。”
陈子轻恍然大悟,敢情这两人是同学啊。他单手托着脸:“你来就是提醒我这个?”
随即就说:“那你就不用担心了。”
孟于卿一副听到笑话的样子:“我担心你?”
陈子轻耸肩:“是我用词不当,OK?”
孟于卿的视线落在他清瘦漂亮的腕骨上,那条蓝色水晶链子一看就是地摊货,和他这个人一样廉价,也就配在市井待着,上不了台面。
几瞬后,孟于卿听见自己问:“我记得你有条红绳?”
陈子轻愕然一秒,随口说:“脏了就扔了。”
“扔了,”孟于卿眼下蔓延出近似被欺骗的凉意,“你说那是你爸妈留给你的唯一一个东西,编的?”
陈子轻:“……”那真是编的呢。
孟于卿从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其实这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问,问了还要被牵动情绪,简直不知所云。
陈子轻瞟了瞟卫生间方向,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孟于卿,我对赵帆尽没其他想法,只把他当朋友,他也清楚我的态度,我不是那种乱搞暧昧满足虚荣心的人。”
孟于卿很没气度地讥讽:“话谁不会说。”
陈子轻眨眼:“你这人真奇怪,我就算只是说说,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孟于卿的胸膛起伏略快几分,面颊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发红。
陈子轻摇摇头,原主的审美没话说,前任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帅哥,男神级别,但仅限于皮囊,性格这块有待考量。
“算了,不说赵帆尽了,不是我让你上来的,是我慕生哥的意思,我听他的。”陈子轻站起来,“你喝点什么?”
“不喝。”
孟于卿看他去厨房倒水:“我说了不喝。”
陈子轻嫌烦地咂嘴:“知道了知道了,我给我自己倒的。”
孟于卿:“……”
望北遥从前只作,没这么会气他,十句有九句都能踩到他的雷区。
孟少爷没想过自己的雷区是不是有点多,他盯着自顾自喝水的人:“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
陈子轻咕噜噜喝下大半杯水,他把杯子放在桌上:“那时候成天想,后来忍不住想,现在不想了。”
孟于卿说:“无爱便无恨。”
陈子轻笑嘻嘻:“我可没那个文化,我的意思是,咱俩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孟于卿看着笑得十分调皮的人:“你以前不这么笑。”
陈子轻用没心没肺的语气说:“那是我装的,其实我就喜欢这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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