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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说:“没想法。”
陈子轻把脑门抵着车窗,磕了磕:“哦,我也是,那我们就各自跟家里说清楚,我们只做老乡,不做夫妻。”
电话里有炒菜声,是小亮在炒,张慕生在旁边交代他关键细节,没给陈子轻回应。
陈子轻喊张慕生:“退一万步说,虽然我们不做夫妻了,但你也还是能把你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的给我,并且是自愿主动,把我当祖宗供着养着的吧。”
张慕生的面部肌肉抽了下,眼底浮现冰冷的嘲意:“不能。”
陈子轻吸口气:“那我们还得处,我还得做你媳妇。”
张慕生走到厨房一处墙边:“处再久都是一个结果,我对你没有性冲动。”
陈子轻还是首次听张慕生说这些,他趁这个机会多探探男人藏着掖着的世界:“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看着你的嘴,不会想到亲上去是什么滋味,看着你的屁股,不会想到摸上去是什么触感,你在我面前和一块猪肉没有区别。”
陈子轻还真就气上了:“好,好好好,你记住你刚才说的,张慕生,你最好将来别后悔,不然我是要笑死你——”
刺耳的急刹车伴随嘈杂惊慌的叫喊,打断了少年后面的话。
再是嘟嘟声。
张慕生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他回到锅灶边,看学徒炒菜。
小亮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铲子都握不稳:“生哥,我该放的调料都按照你说的放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得到一个字的反馈,小亮不解地转头:“生哥?有问题啊?”
张慕生开口:“少在炒菜时说话,不卫生。”
小亮忙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师傅有一瞬间让他觉得陌生,怪可怕的。
.
傍晚时分,餐馆里的食客都在议论——一个多小时前哪个路段有辆公交出了极其严重的事故。
“我才从外地回来,到底什么情况。”
“出事故的原因是司机通宵打牌闹瞌睡,一车上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
“谁能想到自己坐的公交是去地府的呢。”
“别这么说,瘆得慌。”
“就是事实啊,我哥在现场,他说有个男孩子被撞出来掉在沟边,都成两半了。”
“我在论坛看到那男孩子的上半身照片了,没打码,头发卷卷的,长得挺漂亮,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吓死我了。”
小亮在窗口跟钱伟聊了几句人说没就没了,活着真好,他回厨房,快速把韭菜捻了,忽地听到了什么声音,疑惑地凑近师傅。
“生哥,你说话了吗?”
张慕生在给死透了的鱼开膛破肚,他把手伸进鱼肚子里掏出内脏,手指关节上血淋淋的,周身腥气重,薄唇抿成一条寡淡的直线。
小亮挠挠头,看来是他听错了。他要是再留点心,就会听到他师傅口中吐出的话语
“死了好。”
“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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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生下班回去,看见门口蹲着一人,他缓慢地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
抱着腿的人从臂弯里抬起头,望着他揉揉眼睛,张嘴就埋怨他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十一点多了,为什么这么晚,比平时的每天都要晚。
好像是小妻子怪罪丈夫的不足,不顾家,不懂得心疼人。
陈子轻扶墙站起来,左腿麻得让他不敢动,他往右眼皮上抹了点口水试图缓解:“打电话那会儿,我坐的公交差点跟一辆大巴撞上,把我吓得不轻,我下了车发现手机被偷了。”
陈子轻说到这,沮丧地撇撇嘴:“我本来想去餐馆找你的,后来又懒得去,干脆就回来等你了。”
少年撒着娇:“我又饿又困,还累。”
“慕生哥,你怎么都不说话。”陈子轻推了推张慕生,“你是一天都不想再跟我处了吗?那你别想,除非你让你家里出面和我说。”
张慕生拿钥匙开门。
活蹦乱跳的少年在他身后嘀嘀咕咕个不停,周遭空间似乎在扭曲,定格成什么画面的霎那间,仿佛有成群的苍蝇向他飞来,它们全部扑向他,钻进他口鼻,沿着他鼓动的血管冲到他五脏六腑飞动,他太阳穴胀痛。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进门,突有惊心动魄的爆裂声响。
“嘭”
张慕生将手里的钥匙砸在柜子上,钥匙刚好砸到了上面的沙漏瓶子,一下就四分五裂。
陈子轻在突如其来的巨响中反射性地看向张慕生,发现他微阖着眼眸,明明是面无表情不起波澜,呈现出来的却是极度狂躁感。
这一刻,陈子轻福至心灵,张慕生是有隐疾的,他是个神经病,他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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