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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又失败了(1940)



“下来了,安生点,别烦我。”系统冷着腔调。

陈子轻委屈巴巴:“噢。”

天没聊成还被训了一顿,陈子轻蔫巴巴地抽完了一根烟,撑着腿站起来,他在几间老屋走了走,肺腑里都是岁月堆积的味道。

没暖气,屋里比屋外更冷,陈子轻感觉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滋味了,有股子恍如隔世的久违心得。他跺着脚身处周今休的房间,站在一张红漆的老旧书桌前。

桌面上有张纸,不知道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边缘乱七八糟,纸被胶布贴着封在桌上,像是涂了一层膜,不褪色,不腐烂。

而纸上有幅画,笔触略显粗糙,画的是一个和尚的背影。画里的背景是一座山,周围有铅笔勾的花在风里摇曳。

陈子轻的指尖窜上一股颤栗,不过瞬息就聚集到心脏部位,心跳如雷敲击着耳膜,他弯了弯腰,凑近看画。

看着看着,陈子轻猛一下回神,他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将自己从走火入魔的症状里抽离出来,伸手去拉书桌下的一排抽屉,沾一手灰扑扑的触感。

中间的抽屉里是一些年代感浓郁的小玩意,弹珠弹簧纸板之类,还有辆没了轮子的小汽车,陈子轻随意拿起弹珠把玩——让周今休的童年在他的指尖上站立。

两边抽屉里全是纸,有卷成筒的,有对折的,纸张泛黄。

纸上都是毛笔字,陈子轻迎着墨香打开最上面的一份,那字迹映入他瞳孔,扑面而来直击灵魂的熟悉感,他很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我看了你写的字,如你所愿,我很喜欢。”

陈子轻嗓子干痒,他捏着纸咳嗽起来,咳得眼睛泛起水光,生理性的泪水糊了一双眼和一脸,他拿出口袋里的帕子擦嘴,没去管因为咬破嘴巴落在帕子上的血迹。

“烟抽多了。”陈子轻喘了几声,小心珍重地将所有宣纸,一张张地打开,他边看边数张数,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数,就觉得该做点什么转移不正常的心绪。

七十九张。

陈子轻看完了,也数完了,他被门外的叫喊声惊得神经末梢一颤,带上门去查看。

来人是周今休唯一得亲人,四爹。

老头牙都掉光了,他拄着拐来瞧瞧,老人的儿孙去大城市不再回来,平日里一个人过,冷清得很。

陈子轻和四爹唠了会家常,稀里糊涂地跟去他家,吃了顿饭。吃完也没急着走,留下来继续唠。

.

这晚陈子轻是在周今休的屋里睡的,他睡着一翻身就咯吱咯吱的老木床,盖着许久没翻新的老棉被,睡了个这段时间最安稳的觉。

小雪没演变成大雪,地上不见白,天放晴了。

陈子轻把那些宣纸放在冬日暖阳下铺晒,风里都是霉味,他蹲在旁边,托着脸看,一看就忘了时间,腿酸了才起来活动身体。

带过来的礼品都被他放在桌上摆好,下回再来的时候,兴许没过期呢。

陈子轻在阳光下伸懒腰,他还以为会出现电视剧里的情节。

像是周今休在老家等他,于早上披着一身凉气敲开屋门,站在门口放下手里的包对他张开双臂,或者是深夜趁他睡着出现在他房里,然后被他发现,拿麻绳捆起来扔在床上。再不济还有村里哪个人有意无意地给他一个信物,跟他说个地方,他闯关一样找过去,最终拆开装着周今休的大礼盒。

哪个都没发生。

他连周今休的影子都没见到。

除夕,村里一户人家接四爹跟陈子轻去家里吃饭,他婉拒了,只关掉手机,一个人在老屋迎接新年。

九点多的时候,有个男孩翻墙进来,兜里踹了一支仙女棒,陈子轻没玩过这东西,他想玩。

男孩趁他玩仙女棒的时候跟他要号码,他说:“我有个比你还大一两岁的儿子。”

“骗我的吧,你看起来也就一十多岁。”

陈子轻笑眯眯:“叔叔快四十喽。”

男孩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梨涡:“我不信。”

“爱信不信。”陈子轻把烧没了的仙女棒棍子插在土里。

男孩理直气壮:“你玩了我给你的仙女棒,不就是对我有好感?”

陈子轻:???

男孩指土里的棍子:“仙女棒是爱心形的,你不会不懂吧。”

陈子轻:……

他直起身,近距离瞅了瞅男孩的五官,语气柔和了点:“周今休是你什么人?”

男孩不情不愿:“堂哥。”

陈子轻心说,怪不得都有病呢。

“你跟我说说他的事,”陈子轻拍男孩的肩膀,“说的不错,没准我会给你——”

“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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