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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对这事仅有的印象是,周今休的办事效率高。他托腮,手拿钢笔转了转,不出意料地转得吭哧吭哧,永远学不会这技能。
“下次能注意了?”
“肯定能!”方跃迫不及待地表态,他热血沸腾,有种当场献投名状的既视感,“七爷,我真是冤枉,举报我的那狗逼不得好死!”
陈子轻听到这话,眉心一蹙:“方跃,你这么诅咒人干什么。”
方跃被训得不知所措,咋了,他又不是小方了?
“七爷,我,那人举报我聚众……”
陈子轻打断道:“那是不是有一群唐老鸭在你家里呱呱呱?”
方跃哑口无言,他心说,七爷您可真幽默。
陈子轻语重心长:“把诅咒收回去,我们不做不分青红皂白乱诅咒的人。”
方跃:”……”
还能收回啊?
陈子轻耐着性子:“别造口业,小方。”
方跃马上说:“我收回。”
他真是罪该万死,竟然在某一瞬间怀疑七爷知道举报他的人是哪个孙子,还要袒护那孙子,没想到是七爷怕他嘴巴作孽遭报应。
陈子轻欣慰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跃在七爷的善哉中被结束通话,他出了洗手间坐在化妆间,扯下头上的小夹子捏几下,忍不住给周秘书发信息:七爷信佛挺像那么回事。
周今休在楼下吃饭,他看了眼信息就把手机屏幕按掉,那庄惘云点名要的经书都是佛家精良本,念起经来让他环视小和尚,何止是像那么回事,简直是和尚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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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稍微通了点,周今休就回去了。陈子轻没让他跟严隙一样住在庄园,打的算盘是要他留意邻居方跃的动向。
山里依旧被冰雪覆盖的时候,市中心街道上已经不见积雪。
天放晴,陈子轻因为一通来电去了市里。
陈子轻没想到跟他谈庄矣婚姻的是涂荦荦大姐,涂霖。
涂家在制药领域稳居榜首,家族并不重男轻女,一切按实力说话,涂霖是国内颇有名声的科研人员,算是继承了她母亲的衣钵。
陈子轻迎着涂霖不算尖锐却犀利的目光:“涂女士有话就说。”
“行,那我说了。”涂霖喝口咖啡,“当初我不赞成他们结婚,我说他们不相配,七爷您怎么回我的还有印象吗?”
陈子轻没出声,他觉得涂霖是要自问自答。
果不其然,涂霖答道:“七爷您说他们是有缘人,他们很相配,您还说庄矣背后是您,他配得上我弟弟。”
陈子轻顶着原主的人生被翻旧账,他没什么好不满的:“只能说,很多事的发展都不尽人意。”
“岂止是不尽人意。”涂霖说,“关于他们离婚,我想听听七爷的意见。”
陈子轻拿着勺子在咖啡里搅了搅:“庄矣可以自己做主。”
“结婚的时候有您全权负责,离婚由他来了。”涂霖看他,“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七爷您和庄矣谈过吗?”
陈子轻实话实说:“谈过,他告诉我,他尽力了。”
“尽力了?”涂霖似是而非地笑了下,“这三个字能把我弟弟伤得体无完肤。”
接着就长叹:“不过也罢,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包办的婚姻是时代的毒瘤,没一点可取之处。”
陈子轻抿嘴,纯正的豪门不都是商业联姻,讲究个门当户对吗,涂霖这批判的口吻,是不是受过情伤啊?
涂霖将黑色皮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推向对面:“七爷,这是我弟弟的离婚协议,他已经签了字。”
陈子轻感受微妙,真够奇葩的,离婚不是两个当事人坐一起,而是双方的主事者搞这些,另一方的家长一个没出席,而是姐姐负责。
“庄矣就在楼下,我让他上来签字。”
涂霖没接受他的提议:“还是您拿回去给他签吧。”
陈子轻明白了,涂荦荦就在隔壁,涂霖不想让庄矣上来跟他面对面。
“行。”陈子轻说。
涂霖对他伸手:“那就不打扰七爷了。”
陈子轻和涂家的顶梁柱握了握手,遗憾没听到她的心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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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荦荦站在楼上看庄矣给庄惘云开门,手放在他头顶,那么小心地呵护着。
“庄矣说他不喜欢庄惘云,姐,你看他那是不喜欢吗。”
涂霖的胳膊端在身前。
涂荦荦笑容苦涩:“离婚了,他可以得偿所愿了。”
涂霖意味不明:“那倒不见得。”
涂荦荦敏感地转过头:“怎么不见得?”
涂霖说:“他本来就没有道德感,真遇到喜欢的人,照样可以用你丈夫的身份和人谈情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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